無論如何,斷紅顏自知在那一刻她心中毫無殺機。
她所有的唯有女孩本能的羞赧!
——甚至,還有驕傲。
為能夠讓年輕男子震撼而驕傲。
其實,這本就是屬於女子的天性,女為知己者容,即使不是知己,她們仍樂於看到對方為自己的容顏傾倒。
對於自己年輕而美麗的軀體,女人的羞赧其實只是淺層的反應,更多的,是驕傲。
幾乎每一個女人都是為美麗而存在的。
何況,她已識出對方是戰傳說!
她與戰傳說絕對是敵非友,但如果摒棄一切,戰傳說絕對是一個值得讓任何女子欣賞的男人!
斷紅顏也不例外——至少,在這一刻是如此。
也許,這一生中,只有在這一刻,斷紅顏會流露出女子柔弱的本性,而這,似乎毫無理由。
片刻前還一心欲置對方於死地的兩個人忽然同時放棄了取對手性命的機會。
儘管十分的突兀,但同時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甚至,斷紅顏隱隱覺得無論他們之間有誰選擇了另一條路,那都將是一種莫名的遺憾。
斷紅顏的身軀撞坍了土牆,又飛跌出兩丈距離,未等落地,她已以手中斷劍反手疾點地面,借力彈出,斜斜飄掠而出,幾個起落,便自戰傳說眼前消失了。
戰傳說沒有追截!
這已不僅僅是因為方才那一幕的影響,更因為他想到無論是殺了斷紅顏還是生擒她,當他面對司祿府的人時,都很可能會引起司祿府的人的懷疑。他是客居司祿府,為何會在遠離他居處的地方出現?
更何況戰傳說根本不願引來司祿府太多的注意。
同時,戰傳說發現自己身上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他料定這是斷紅顏的詐兵之計,其實根本沒有用毒。戰傳說對斷紅顏的憤怒更多是因為她的用毒,而不是因為她闖入司祿府。
他與斷紅顏的這場廝殺雖然短暫,卻已經驚動了司祿府的人,立足於此,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人聲,火把已在向這邊迅速彙集。顯然,這足以讓天司祿明白方才的馬房失火決不是簡單的失火。
戰傳說心中默默地道:“既然已驚動了司祿府上上下下,斷紅顏還能輕易脫身離去嗎?”
心頭轉念之際,他已如夜鳥般掠起。
他知道在此逗留時間越長,就越有可能被司祿府的人發現,所以他未再作絲毫停留。
戰傳說居住的四周顯然加強了人手防衛,但他總算平安回到了房內。
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戰傳說才知除了小夭外,爻意也在。一見戰傳說,二女都喜不自禁。
小夭道:“方才聽到外面有廝殺聲,我還以為是你出了意外,爻意姐姐也很擔心”
戰傳說簡單地道:“方才我的確出手了,不過對方也不是司祿府的人。”
“是誰?”爻意、小夭同時問道。
戰傳說本待說是驚怖流的人,但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我也沒能看清。我怕暴露身份,所以沒敢纏戰。”他怕說是驚怖流的人會讓爻意、小夭擔心。斷紅顏與戰傳說在隱鳳谷見過面,她既然識得戰傳說,那麼只要這次她能自司祿府脫身,此後戰傳說在禪都所要應付的必然又要添上驚怖流。
外面的喧譁聲漸漸地平靜下來,卻一直沒有聽到廝殺聲,看來斷紅顏應該已安全脫身。
戰傳說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為了讓爻意、小夭放心,他笑道:“遺憾的是沒能找到充飢食物,看來我們要熬上一夜了。明日找個藉口出司祿府,即可大塊朵頤!”
小夭誇張地嚥了咽口水,道:“別說了,戰大哥,你一說我就有些撐不住了。都說酸兒辣女,我現在卻是既想吃酸的也想喝辣的,會不會是生一對像物語、物行那樣的雙生兄弟?”
爻意不禁莞爾。
戰傳說一怔之餘,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忽聞門外有小桐的聲音:“刺客夜襲司祿府,司祿大人擔心三位有什麼意外,特來看望三位了,此時大人已在中堂備下小宴為陳公子壓驚。”
戰傳說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以天司祿之尊,說專程來看他們是客氣之言,其真正用意無非是要一探他們的虛實。而他們也的確有不少讓人起疑之處,小桐言下之意,當然是讓他們去中堂見天司祿。
爻意看出了戰傳說的擔心,附在他耳邊以低如蚊蟻的聲音道:“天司祿未必識得你,冥皇不會讓太多人知道他要追殺你的事,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