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伊站定了,對隨她同來的侍女道:“去通報客人一聲,就說我與他的一位朋友一同來拜訪他了。”
那侍女領命後,敲響了一間廂房的門,少頃,門“吱呀”一聲開了,屋內的人卻未立即出來,而是在門內與那侍女說著什麼,所以戰傳說也無法知道那人是誰。
交談了幾句,那侍女向身後指了指戰傳說、姒伊這邊。
隨後,便見一年輕男子走了出來,向戰傳說、姒伊這邊望來。
戰傳說一見此人,立時大吃一驚,脫口呼道:“昆吾統領?!”
那年輕人衣飾樸素,周身收拾得乾乾淨淨,予人以格外利索的感覺,不是坐忘城乘風宮侍衛統領昆吾又是誰?
昆吾本是從另一途徑進發禪都,而且在接近禪都的途中一直程序順利,他怎會在這種時候出現於司祿府?
戰傳說心中之驚愕可想而知!
昆吾也識出了戰傳說,大聲呼道:“是陳公子?!”顯得既驚且喜,顯然他也沒有料到會在這兒遇見戰傳說。
最初的驚喜過後,戰傳說心頭又升起無限擔憂。
他知道昆吾奔赴禪都並非只有一人,而是領了五十名乘風宮侍衛同赴禪都。若說五十名乘風宮侍衛都已隨昆吾進了司祿府,恐怕不太可能,那樣目標太明顯,且昆吾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而在他們最先商定的可以藉助的禪都力量中並沒有司祿府。
所以,戰傳說很是擔憂與昆吾同行的五十名乘風宮侍衛是否遭了不測,同時,他亦知這種可能性極大。
已被靈使將之與顧浪子、南許許囚作一處的晏聰終於醒了過來。
顧浪子撫著晏聰滾燙的額頭,心頭沒有絲毫的輕鬆感。
南許許終還是說出了九極神教教主勾禍的隱藏之地,以換得晏聰的性命。
勾禍的確未死——這個秘密,本決不可能被南許許、顧浪子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但事實上靈使卻匪夷所思地知道了這一秘密,這更使南許許、顧浪子感到靈使的可怕。
南許許、顧浪子知道當年勾禍的所作所為雖然是由他人暗中操縱,但無論如何,勾禍也是罪大惡極之人,死有餘辜。而南許許、顧浪子之所以第一次保全勾禍的性命,是因為他們希望有朝一日勾禍能夠親口證實他的所作所為,皆是受人指派。
何況,當年南許許、顧浪子第二次冒著生命危險救下勾禍的時候,勾禍已全身經脈盡斷,成了一個徹底的廢人,即使活著,也有如行屍走肉,再也無法為禍樂土。但無論如何,作出這一決定對他們來說,心中都是極端矛盾的,他們何嘗不知勾禍罪不容誅?
人心真是複雜莫測,二十年前第二次救下勾禍,南許許、顧浪子心頭躊躇難決:一邊是武道正義的討伐,一邊是揭穿醜惡真相而有違自己的意願。二十年後,將勾禍的隱身之地透露向靈使,他們同樣心頭充滿了矛盾,雖然勾禍十惡不赦,死不足惜,但二人已對勾禍許諾要對外隱瞞這一秘密。
在顧浪子心中,晏聰的分量自然遠遠重於勾禍。
但在顧浪子內心深處,還有一種分量更重更沉——那就是信義!
所以,顧浪子作出了痛苦的決定——捨棄晏聰以保住勾禍!
也許很少有人能理解顧浪子為什麼這麼做,但南許許理解,同時,南許許亦知顧浪子作此選擇的痛苦。
南許許不敢苟同顧浪子的選擇:一個苟延殘喘、形同廢人且曾犯下滔天罪孽的人,與一個風華正茂、前途不可估量的年輕人相比,孰輕孰重,不言自明。
南許許說服不了顧浪子,一氣之下,自顧向上面喊話,聲稱願說出勾禍的下落,顧浪子自知已無法阻止,唯有接受事實。
就在晏聰暈迷的時候,兩人還因此事數度爭執。
他們決不會想到,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一無遺漏地落入了晏聰的耳中,即使是南許許這樣有驚世醫道修為的人,竟也未能看出晏聰的“暈迷”其實另有蹊蹺!
而這一切,皆是拜靈使所賜
半月前,靈使追殺南許許、顧浪子未遂,只擒得晏聰,但靈使並未擊殺晏聰。
當時,靈使正經歷了失子之痛,由此非但對戰傳說恨之入骨,連顧浪子與晏聰師徒二人相互維護的一幕幕在靈使看來,也無法容忍,這會令他想到自己已永遠失去了唯一的兒子術衣,此痛此恨,有如錐心之刺,讓他不堪忍受。
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下,靈使想到一個驚人的計劃,他要讓晏聰活下去,而且要讓晏聰與其師顧浪子反目,直至借晏聰之手取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