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他緩緩撐起身子,回首向對岸望去,正好看見一道道赤紅色的熔岩在大地上飛速流竄,如同一道道火龍。
“火龍”最後竟一頭竄入水中,熔岩一入水中,立時產生大量的水霧,發出驚人的“滋滋”之聲,半條河開始沸騰了,而熔岩注入水中之後,迅速凝固成為堅硬的岩石,如同狂奔的野馬忽然凝形,而更多的熔岩又迅速蓋過了這新形成的堅硬岩石,奔出一段距離後,復又凝固,如此周而往復,其情形蔚為壯觀。
刑破親眼目睹這罕見的一幕,目瞪口呆,幾乎忘了自己處境的危險!
熔岩不斷注入,不斷向前延伸,由此形成的岩石幾乎要隔斷了河水,河水開始被迫改變河道了。
刑破這才如夢初醒,暗叫不妙,如果這熔岩一直奔流不息,那自己遲早將累得倒下,並立即在極熱的熔岩中化為灰末。
甚至連一點灰末也不留下。
刑破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已被抽乾了似的,連站起身都有些困難,但他還是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就在他站起身的時候,天地間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爆炸聲、熔岩奔瀉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遠處的幾棵大樹如同一支支巨大的火把般在燃燒,而灌木雜草早已焚燒殆盡,前面的河面上霧氣騰騰,但水中卻不再有新生的岩石向自己這邊延伸。
九幽地火已不再噴發!
刑破一下子跌坐地上,百感交集地望著眼前早已面目全非的一切。
猛地,他記起了梅木,急忙上前察看,只見梅木已陷於昏迷之中,過多的失血使她雙唇乾裂了。
刑破趕緊跑到河邊,當他的雙手探入河水中時,發現河水竟是溫熱的,但他已顧不了太多,先是自己痛飲了幾口,隨後用手捧了水往回走,但他左手四指齊斷,一次只能捧回一點點水。刑破將有限之水喂入梅木口中後,又折回河邊,如此反覆,河水因為依舊奔流不息,也漸漸地變得不再溫熱了。
梅木終究是習武之人,加上血已為刑破止住,過了一陣子終於清醒了過來,悲喜交加地望著刑破。
“刑叔叔”梅木聲音低弱地道。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刑破忙道,“方才應該是九幽地火在噴發,所幸這只是很小的一次噴發,若是更可怕一些,有可能方圓百里、千里都難以倖免!那我們便是插上雙翅,也逃不過這一劫了!”
梅木低聲道:“可我娘她”
刑破頓時無言了,他的目光不敢與梅木哀傷的目光相對,心中充滿了內疚與自責,半晌才道:“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你們!”
梅木如何不知刑破對自己一家忠心耿耿?她反過來安慰刑破道:“刑叔叔,這不能怪你,你已經已經盡力了。”喘息了一陣,她接著道,“也許我娘說得沒錯,這樣對她也是一種解脫自爹去逝之後,娘就從來沒有真正地開心過”
刑破無言以對。
梅木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不知晏晏師兄怎麼樣了”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刑破道:“在那廟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在想梅木、顧影為何會被震飛出玄天武帝廟之外。
梅木道:“是大劫主!大劫主與晏師兄相戰,他們的修為都極高,我娘與我就是因此而被氣勁震飛的!”
“大劫主?劫域之主!”刑破大吃一驚。
“不錯,與大劫主同來的還有不少劫域中人。”
刑破見梅木連說話都有些吃力,便勸道:“你身子太虛弱了,暫時還是少說為好。”
梅木道:“我沒事刑叔叔,你說我晏師兄會有危險嗎?”頓了頓,又補充道,“他是為救我與娘才遭遇大劫主的,我真不希望他出什麼意外。”
刑破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他的對手真的是大劫主,那恐怕是是凶多吉少了。”他聽出了梅木對晏聰的關切,所以才說是凶多吉少,而事實上在他看來,晏聰根本就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梅木道:“他的武功極高的,連劫域的樂將都無法勝過他也許,他能成功脫險,對嗎?”
她以乞求的目光望向刑破,似只要刑破一點頭,晏聰就可以活下來了。
刑破又怎忍心打破梅木最後一絲希望?他點了點頭,道:“既然他能夠勝過樂將,那其修為的確是極為高明的,由此推測,脫險的機會就很大了。”
他隨即換了話題,道:“看來,那鬼將也應該是劫域中人,所以他與他的一干屬下在見了焰火之後會立即撤退,想必那是大劫主發出的命令。僅僅一個鬼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