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野西樓的這一刀,一下子將所有戰士的興奮之情一刀斬斷了,並留下了一個難解的懸念——此戰究竟將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
面對這一刀,天司危心頭感到很是僥倖,讓他感到僥倖的是小野西樓在此之前一直沒有展示真正的實力。從這一點來看,小野西樓等人在策略上已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而犯下這樣的錯誤,與其說是小野西樓的疏忽,倒不如說因為他們把救暮己這一點看得太重要。
天司危相信如果小野西樓一開始就全力以赴,那麼此時的局面就不會是這樣一番情景了。
天照刀以凌然萬物之勢一刀斬下,刀鋒所過之處,與虛空劇烈摩擦,發出驚人的“噼啪”聲。刀身為刀氣所挾裹,鋪天蓋地當頭斬下,好不駭人。
只聽得“轟隆”一聲,有如滾滾天雷響徹長街,一刀之下,街面出現了一道縱向長達十餘丈的天電狀的裂痕,天司危身側的人閃避不及,修為較弱者已然為刀氣重創,鮮血拋濺,慘叫聲、痛呼聲、馬嘶聲、裂碎倒坍聲響成一片,混雜而囂亂,好不駭人。
天司危的那頂軟轎在可摧毀萬物的刀氣中一分兩半,並繼續碎裂成片片飛蝶,在空中無助地亂舞,直至失去支撐的力量,頹然墜地。
刀勢所向,唯一一個站立不倒的只有——天司危!
天司危穩穩地立著,右手橫握一柄未出鞘的劍,目光罩定了小野西樓,眼神凝重冷狠,其強橫氣度顯露無遺。
他一動不動地立著,任憑被刀氣切割成碎片的軟軟的篷布落在他的身上、肩上,也決不多看一眼,甚至連他身邊為天照刀刀氣所傷的部屬,也未多看一眼。
仿若天底下唯一能夠讓他產生興趣的,已唯有小野西樓一人。
他的身高甚至遠不及身形高挑的小野西樓,但此時此刻,他卻絲毫不會讓人意識到他的矮,反而自有淵亭嶽峙之感。
終於從小野西樓那一刀中清醒過來的無妄戰士、禪戰士一驚之餘,立即自幾個方向同時向小野西樓包抄過來。
一抹冷而傲的笑意浮現於小野西樓的嘴角:“原來,樂土人只能倚多取勝!”
天司危並未動怒,只是回頭掃視了眾人一眼,道:“你們退下吧。”
眾人便知天司危這一次要親自出手了。
樂土人見天司危出手的機會並不多,他與地司危、地司殺不同,所肩負的是禪都的安危,而守護禪都的力量太強大,既有禪戰士,又有無妄戰士,需要天司危親自出手的時刻絕對不多!
這時,哀邪見扶青衣與無妄戰士兩位統領猶在廝殺不已,便待上前相助,卻被端木蕭蕭、離天闕雙雙攔截了。
端木蕭蕭、離天闕向來不睦,但如今是強敵當前,也必須暫且拋開往日的怨隙,全力迎敵。兩人雖然性情不同,但臨陣對敵時,卻能配合得十分默契,對於知道他們向來不睦的知情者來說,見到這一情景自然是十分的驚訝意外。
哀邪的紫微罡氣雖未至七大限的最高境界,但也達到了“六大限”的卓絕境界,本與兩大禪將之戰當可應付自如,但就在不久前他以“三皇咒”加諸負終身上,並以無情咒語催動三皇咒的發作,這一舉措,極耗心力,內力的損耗使哀邪應付兩大禪將的夾擊顯得十分吃力。
唯有斷紅顏大佔上風,雄飛揚可謂是時刻處於生與死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亡於斷紅顏劍下。如果不是雄飛揚極為冷靜,換作其他人,在這種局勢下只怕早已失神而命殞當場。
天司危正視著小野西樓,沉聲道:“你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禪都又豈是你們千島盟人能隨意涉足的?”
小野西樓乾脆利索地道:“多說何益?只要你能勝過我,我項上人頭,就自然歸你了!”
天司危一笑,道:“你如此年輕,就能與負終、暮己平起平坐,也難怪你這樣自負。由此看來,年少得志是一件好事,同時也是一件壞事,它容易讓人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小野西樓目光一寒,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除非你能夠在天照刀下保全性命!”
天司危哈哈一笑,道:“以命相搏——正合本司危之意!”
小野西樓再不多言,天照刀徐徐揚起,無形殺機如水銀洩地般向四面八方瀰漫開來,周遭每一個人都清晰地感覺到了無孔不入的殺機的存在。
殺機與氣勢在同時飛速攀升,直至強大得似乎觸手可摸。
天照刀泛射出越來越炫亮的光芒,讓人難以正視。
刀的光芒甚至掩隱了刀的本身,彷彿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