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自她的腹部不斷溢位,早已染紅了一片。
哀邪對小野西樓已甚為了解,他知道如果不是實在無法支撐,高傲的小野西樓是絕對不願以這樣的形象示於他人面前的。
所以,哀邪心頭比誰都更為擔憂。
“天司殺奉大冥聖皇之令,擒殺千島盟賊子!”
“皇影武士荒缺奉聖皇之令,助天司危大人一臂之力!”
東向、西向同時遙遙傳來呼喝聲,打破了這邊的死寂,顯得無比的清晰入耳。
緊接著南向又有聲音傳來:“地司命願為天司危大人、天司殺大人助興!”其聲如雷,滾滾而來,話語已止,仍讓人耳際嗡嗡作響,讓人不由思忖此人若不是在裡許之外,而是在身側說話,又該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小野西樓與天司危的戰局毫無遺漏地落入戰傳說的眼中,此刻又有天司殺、地司命一干人前來增援,接下來的局勢,已是沒有任何懸念可言了。
天司危此刻心頭卻極不是滋味,甚至有要大罵出口的衝動,心忖這一次對付千島盟,可以說從頭到尾都是他在運籌帷幄,功高至偉,沒想到在最後的關頭,天司殺、地司命這些傢伙卻冒了出來,分明是想借機分得一份功勞。
儘管心有忿意,但天司危對此卻也無可奈何,他沒有理由阻止他人對付千島盟。
因為心頭不快,他忍不住又噴了一口鮮血,卻已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搶在天司殺、地司命及皇影武士荒缺到達之前,將小野西樓擊殺!
端木蕭蕭不失時機地高喝:“千島盟賊子還不降伏?負隅頑抗,唯有死路一條!”
哀邪心中絕望至極,看來,自己投靠千島盟是一個絕對的錯誤,如果不曾投靠千島盟,那麼驚怖流或許還可以在世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悄然發展壯大,而一旦依附了千島盟,千島盟就會為了自身的利益,而早早地把驚怖流推向前臺,讓驚怖流為千島盟衝鋒陷陣。若成功了,最大的受益者不是驚怖流本身,而是千島盟;若失敗了,損失驚怖流的人馬比損失千島盟本部的人馬,顯然要無關痛癢了許多。
不過事到如今,後悔已毫無意義,哀邪更清楚地知道如果投降的話,就算大冥冥皇有可能為了某種原因饒千島盟的人不死,也決不可能放過驚怖流的人!當年的驚怖流肆虐天下的情景,足以讓任何人談之色變,冥皇怎可能會給驚怖流東山再起的機會?相比之下,千島盟雖然一直對大冥樂土滋擾不斷,但還從來沒有真正地讓大冥王朝有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
所以,哀邪毫不猶豫地斷然道:“千島盟向來只戰不降!想讓我等屈服,實是痴人說夢!”
小野西樓聽得清清楚楚,不由有些感慨,她對哀邪的一些舉措本是頗有微詞,包括在隱鳳谷哀邪讓手下的人大肆殺戮已沒有反抗能力的隱鳳谷弟子那件事。但現在看來,至少哀邪對千島盟的確是忠心耿耿的。
哀邪話音剛落,忽聞有詭異怪笑響起,笑聲之後,是極具獨特的聲音:“很——好,人——在——世——間,就——是——要——永——不——屈——服!”
說話者不僅聲音獨特,而且話中每一個字的音量都是一般高低,毫無輕重緩急的區別,讓人感到他所說的並不是一句完整的話,而是一個一個單獨的字。
但這獨特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卻不是滑稽可笑,而是莫名的不安。那聲音似遠似近,方向莫辨,像是來自冥冥天際,又像自每個人自己內心深處發出,極具震撼力。
而身處居高點的戰傳說則比其他人更為震撼,因為此刻他正親眼目睹絕對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看到遠處長街上正有一輛馬車向這邊疾馳而來,速度之快,已超乎人的想象。但這還不是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方,最不可思議的是馬車根本不是沿著大道賓士,而是直接向這邊而來。
那馬車出現的地方與小野西樓決戰天司危的地點之間,有高牆屋舍,還有房舍之間成排的樹木,根本不存在一條可以直接通達的道路,但駕車的人卻像是連這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也沒有發現——或者發現了也根本不在意,那輛馬車自出現之後,疾衝而來,沒有順著街向的改變而改變路線,而是徑直橫穿了大道,並直接撞向大道旁的高牆。
就在戰傳說以為這輛瘋狂的馬車將遭遇車仰馬翻的結局時,高牆卻在馬首即將撞上之前的那一剎那突然倒坍,不是向下倒坍,而是在瞬間破碎之後,碎石殘磚如同毫無分量的塵埃般高高拋起,向四面八方疾射開去。
那情景,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水中,激起無數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