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顯得十分虛弱,那把小小的刻刀仍在一下一下地刻著木塊。
“也許他並不知道不二法門會對付他,在世人看來,只要行事問心無愧,就決不會成為不二法門的對手!”南許許道。
顧浪子搖了搖頭道:“也許他的確不知道假冒他的人是奉靈使的旨意而行,但他卻必然知道既然所謂的‘戰傳說’已在不二法門的追殺下身亡,那麼無論他這個戰傳說是真是假,只要他向世人說出自己是戰傳說,就必然會為不二法門所仇視。”
“由晏聰帶給的頭顱推測死者的真面目,由此繪出的人像與靈使驚人的相似,而且靈使的言行也同樣證明了死者與之關係極為密切。但正如你所說,戰傳說雖然理所當然地知道死者不是真正的戰傳說,但卻決不會想到此事是靈使的陰謀。所以,按理真正的戰傳說將十分危險”
顧浪子聽到這裡,有些驚訝地抬眼望著南許許,道:“聽你的口氣,倒像是想說事實上他卻並不會有被靈使加害的危險?”
南許許走近床前,點頭道:“正是,因為此戰傳說就是晏聰曾提到的陳籍。”
“哦?”顧浪子頗為意外,“你如何知道?”
“由一個與戰傳說同行的小姑娘口中聽出的。”於是南許許將小夭對花犯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隨後道,“此戰傳說與晏聰帶至兩眼泉的死者的面目並不相同,而且曾用了‘陳籍’之名,由此看來,此戰傳說也曾易容過——換而言之,靈使讓人易容成戰傳說,而真正的戰傳說反而又易容成他人,並且殺了冒充他的人。這一點,靈使也不知道!所以此刻,靈使與戰傳說都不知對方底細,靈使也就不會對戰傳說出手。”
顧浪子卻皺了皺眉,道:“錯了。戰傳說並非沒有危險,也不是未被靈使察覺到真相,而是靈使還沒有尋到向他出手的機會!”
南許許一怔,望著顧浪子,愕然道:“何以見得?”
“你可記得晏聰說他取下那死者頭顱的經過?”顧浪子道。
南許許沉吟片刻,忽有所悟,恍然道:“是了,晏聰當時曾遇到戰傳說,所以才有後來他與戰傳說約定在‘無言渡’相見這一事。晏聰是自那時起才捲入此事當中的,靈使既然察覺到晏聰在暗中追查真相,同樣也就會知道戰傳說也在追查此事!看來,戰傳說就是靈使對付晏聰及你我之後的目標!”
顧浪子嘆了一口氣,道:“靈使無論心計、武道修為都太可怕,如今我雖保全了一條性命,卻只是在苟延殘喘,晏聰下落不明,若戰傳說不加以提防,恐怕也難逃靈使毒手!”
南許許的臉上忽然有了興奮之色——當然,這是由“老嫗”的五官容貌顯現出來的,所以多少顯得有些不真實而滑稽。
他道:“我親眼目睹了戰傳說與恨將一戰,戰傳說的武道修為之高,實是出人意料,連劫域恨將也敗於他的劍下——哎呀,我還未告訴你劫域的人也出現在苦木集了。”
當下,他索性將自己在暗處所見所聞的一切對顧浪子述說了一遍。
聽罷,顧浪子的臉色有些蒼白了,他吃力地道:“怎會連劫域的人也在此出現?反倒是卜城的人一直到最後關頭才露面?劫域乃邪魔之地,如今卻深入樂土,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更何況那恨將還親口承認他們的人早就闖入隱鳳谷——隱鳳谷那場變故,離現在可有些時日了,劫域的人在樂土出沒這麼久,難道樂土武道中人竟未發覺?”
南許許對顧浪子的這一顧慮倒是不以為然,故遲遲不搭話,直到最後才說了句:“劫域的事,自有冥皇的人操心。”
顧浪子苦笑一聲。
南許許道:“也許卜城之所以在苦木集潛伏了這麼多人,就是為對付劫域的人,只不過後來見劫域的人太過強大,故一時不敢動手,湊巧又有戰傳說、花犯兩大年輕高手替他們出手了,他們便樂得在一旁觀望。花犯是九靈皇真門的傳人,總是端著個四大聖地的架子不曾殺人,那卜城的人出手卻乾脆利索多了,擊殺九人是一氣呵成。”
頓了一頓,又道:“戰傳說能重創恨將,以這等修為,未必在靈使之下,靈使想對付他,也極不容易!你我倒不必為他擔心太多。”
顧浪子道:“梅一笑是我顧浪子的恩人,他一世英雄,最終卻不幸亡於千異刀下,戰曲力戰千異,便於我顧浪子有大恩,我怎能不為戰傳說擔慮?就算他的武功真的不在靈使之下,但畢竟年少,怎比得上靈使的老奸巨滑?武道爭鬥,所憑的其實並非僅僅武力的強弱。”
南許許道:“這話有理,我南許許憑的就不是武道修為——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