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許許應該已趁機走脫。
照理,這應是花犯所樂於見到的結果,否則他又何必暗示南許許?
但以南許許的易容術以及漫長的逃亡生涯所積累的經驗,這一次南許許逃脫之後,若想再一次找到其下落,不知又要花費多少時日。
身為四大聖地的傳人,花犯又很難接受自己放走了作惡多端、為禍樂土的南許許的這一事實!這與他平日的信念是截然背道而馳的。
也許,花犯最希望出現的真相是救他的人並非南許許,而是與南許許一樣身負醫道奇術的異人。
縱然心中左右為難,但花犯仍是沒有選擇迴避,他也不允許自己迴避事實。
這一次,南許許所居住的屋子的前門是敞開著的,巷子依舊十分安靜,陽光從層層密密的陰雲中穿透而過,再越過小巷上方高低參差的屋簷,斑斑駁駁地落在地上,組成了光怪陸離的圖案。
花犯舉步進入屋內。
屋內空無一人,而且有明顯的經過一番緊張收拾的情形——顯然,屋子的主人已離開了,而且也許永遠也不會再返。
而這一點,也等於證實了凡伽、風淺舞的猜測!
花犯在屋中默默佇立了良久,心頭感慨良多。在事情發生之前,他決不可能料到有朝一日他會被自己一心追查的南許許救得一命。
看來命運與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們已有所警覺,連告訴我們南許許可能到還初藥鋪的老嫗也一併不知去向了。”甫見凡伽、風淺舞,花犯便如此說道,“也許我們中了那老嫗的調虎離山之計——也許,她也與南許許有某種聯絡。”
花犯是一個不願說謊的人,事實上在此之前他也是一直遵循以誠待人的原則。但今天他卻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對與自己關係密切的夥伴說謊,唯有如此,他才能對先前的話自圓其說。
花犯心頭頗有些不安。
好在凡伽、風淺舞都未多加追問,只是連嘆可惜,輾轉追查南許許這麼久,沒想到竟錯失良機,與南許許擦身而過。
現在,他們已確信救花犯一命的人就是南許許。
凡伽、風淺舞的信任並未讓花犯感到輕鬆。
凡伽目光投向窗外,望著在長空翱翔的大黑,聲音低沉地道:“他們一定未走出太遠,但願大黑這一次能立下大功!”
第二章 劍聖之女
一日之後。
苦木集北向二百餘里外。
這已在百合平原之外,山巒舉目可見。
在一條于山樑上盤旋的山道上,有兩人一前一後順著山道向上攀登,一人身材偉岸,另一人則很是消瘦。
他們正是顧浪子、南許許二人。此時南許許已易容成另一副容貌,衣飾樸實,但收掇得乾淨利落,面目和善,乍一看極似一勤懇忠心的老家人,甚至連那張明顯病態的臉容也被掩飾得了無痕跡。
他的肩上揹負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手上還提著一隻籃子,籃子裡擺放著香燭、香紙以及一些果點,讓人感到這像是一位老家人陪著主人去上墳祭奠亡靈。
南許許以為這是顧浪子為了儘可能不引人注意,才讓他買了這些香燭、果點作掩飾。同時他覺得,這種方式也的確不錯,至少常人決不會起疑。
但南許許卻不知顧浪子為何要登上這道山樑,由山道的荒蕪程度推測,這條山道顯然不會通向另一個集鎮、村落。南許許甚至懷疑這條山路恐怕至少有數月長時間不曾有人涉足了。
偏偏顧浪子說是要去見一個人。
由如此荒涼的山道攀上山樑,會見到什麼人?南許許百思不得其解。
更何況,他們如今的處境十分不妙,如果在苦木集不是花犯有意暗示他們,恐怕他們早已逃不出四大聖地的追蹤!顧浪子想見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可以讓顧浪子不顧危險?
如今顧浪子的精力甚至還不如常人,所以兩人的腳程並不快。南許許走在前面,用空著的手撥開亂草荊棘。
當山路繞過一塊青灰色的巨巖後,開始變成不再陡峭,而是平緩地斜斜穿過一片楓樹林。
當南許許穿過楓樹林後,赫然發現前面出現了一片空闊之地,在空地的中央有一座墳丘,顯得格外醒目。
南許許暗吃一驚,以至於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他一直以為購置的香燭之類的物品只是為作掩飾之用,不曾料到在這兒真有一座墳墓。
“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顧浪子忽然在南許許的身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