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你在二十年前就已是三宗宗主之一,對於這種說法,當然是早已有所聞,藍某也不必贅言,而藍某所要告訴老宗主的是,藍某已確知‘天殘’是確實存在的!”
說到此處,他的話頭倏然而止,只是目不瞬轉地望著石敢當,似乎是要從石敢當的神情變化中窺出什麼。
石敢當臉上古波不興,藍傾城暗暗失望,但話已至此,他只能接著往下說:“藍某已確知,老宗主你必然知道天殘身在何處。論輩分,天殘是藍某的師叔,將他老人家請至道宗,是做晚輩的應盡的孝心。再則,如今三宗對峙,若能得到天玄老人唯一親傳弟子的支援,那麼在道義上,道宗就將穩穩地佔據優勢。”
石敢當緩聲道:“如此說來,你是處處為道宗著想了?”
“藍某乃道宗宗主,自是希望道宗日趨輝煌。”藍傾城道。
石敢當道:“可惜老夫要讓你失望了。老夫並不知天玄老人的親傳弟子天殘是否真的存在,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他的下落。就算知曉,老夫也決不可能告訴你。”
藍傾城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消失,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久久不語。
半晌,他才打破沉默道:“本宗主既然可以知曉你的秘密,就同樣會有辦法讓你說出一切。一個沒有絲毫內力修為的糟老頭,就是遲上幾年找到他,對本宗主也沒有什麼影響,但在這間密室中待上幾年,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頓了頓,又道:“本宗主知道你一定暗自企盼道宗會有人設法救你,但請老宗主莫忘了,連你最信任的人都會把你的秘密透露出去,那麼你身處密室中時,與你接近的人當中,你又怎能正確判斷出誰是值得你信任的人?老宗主,但願多加小心,別再一次被你信任的人出賣。”
言罷,他似乎不想給石敢當以任何駁斥的時間,立即對伏降揮了揮手,兩人先後退出密室,隨即石門緩緩合上,密室內重新陷於一片昏暗。
密室中又恢復了寂靜,甚至連偶爾火花爆開的“噼啪”輕微響聲也聽得清清楚楚。
石敢當的神情並無什麼變化。
獨處,對石敢當來說,已成了一種最為習慣的生存狀態,在隱鳳谷的近二十年中,絕大多數時間裡,他都是在獨處中度過,這也鑄就了石敢當驚人的冷靜。
但這一次,石敢當卻再也不能真正地平靜了。藍傾城所說的,未必全是真話,但有一點卻是對石敢當有極大震撼力的,那就是藍傾城竟然知道他的內力修為在酉、戍之交時減半!
看來,為了對付石敢當,藍傾城的確是預謀已久,並且是處心積慮,費盡了心思。故此,藍傾城的所作所為,已不能再簡單地視作是欲除去石敢當,以鞏固他的宗主地位那麼簡單了。
是誰將秘密透露給藍傾城的?
藍傾城一心想找到天殘的真正目的何在?
石敢當反反覆覆地思忖著這一切
戰傳說、小夭、爻意三人一路北行。
終於,他們見到了交錯重疊的馬蹄印以及車輪壓過的印痕。這些痕跡,應當是卜城人留下的,由痕跡的清晰程度來看,卜城人馬應當與此地相去不太遠。
三人精神為之一振,不由加快了行程。
又趕了一陣,三人進入一處山隘後,到了一葫蘆狀的山谷中。只見山谷較為平緩處,大片範圍內出現雜草灌木被劈斬壓伏過,若再細細觀察,還能在草叢中見到尚在冒著熱氣的馬糞。
小夭雀躍道:“我爹一定就在前方不遠處,也許穿過這山谷就可以見到我爹了!”
戰傳說也同意小夭的這一判斷,但他卻沒有小夭的興奮,因為他比小夭想得更多。殞驚天此去禪都的原因、方式都十分的微妙,所以即使自己很快就可以見到殞驚天,也未必就能改變什麼。至少殞驚天本人就是一個障礙,他並不想在抵達禪都之前被人救走。
爻意貴為火帝之女,千金之體,何嘗受過此等顛簸勞累?此刻只見她香腮泛紅,雲鬢微亂,如玉琢的鼻翼已見汗,我見猶憐,她伸手理了理鬢髮,道:“好悶熱的天氣。”
的確如此。
山谷中竟沒有一絲風,谷中的雜草樹枝全都一動不動。季已是秋後,竟還如此悶熱,的確少見。先前三人急著趕路,故一直忽視了這一點,此時目標在即,才意識到。
戰傳說抬頭望了望天空,卻並未見太陽,遠處天邊的烏雲在翻湧滾動著,似在醞釀著什麼。他道:“恐怕將有一場暴雨!”舉目向前方望去,只見山谷在靠近“葫蘆口”的那一段,兩側絕壁聳立,猙獰森然,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