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緩解他的憤怒。他的憤怒是冥皇的背信棄義,使義親重春秋的一番努力付諸東流,還有卜城兵馬毫無顧忌的步步進逼!
他覺得冥皇是在利用坐忘城息事寧人的心態,事實上無論坐忘城如何容忍退讓,都無法改變必須面臨決戰的命運,而忍讓只會使坐忘城陷於不利之境。
既然最終難免一戰,那又何必成全對手的如意謀算?
重山河無法忍受卜城肆無忌憚的進逼,在他看來,那顯然帶有挑釁與戲弄的意味。
重山河知道只要等到天亮時分,坐忘城與外界的聯絡就將被切斷,而對手卻不需付出任何代價,他們只要利用坐忘城的退讓態度,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兵臨城下!
不!這絕對是重山河無法接受的!
在殞驚天拒絕他於馳道設伏的要求後,重山河就感到自己的心、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燒,當憤怒衝破了他忍受的極限時,他立即召集自己北尉府的五百人馬,衝出坐忘城北門!
當隊伍如旋風般衝出北門,沿著百合平原馳出一里多路時,冰涼的夜風讓重山河終於冷靜了一些。
他猛地拉住了戰馬。
緊隨其後的五百名坐忘城戰士趕緊也止住去勢。
重山河調轉馬首,兜了一個小小的圈子,正面向著五百坐忘城戰士,沉默著。在如此快速的推進中,五百人馬沒有出現異常的情況,這讓重山河頗為滿意。
隊伍中衝出一騎,靠近重山河後顯得疑惑又恭敬地道:“北尉大人”
此人是重山河視為臂助的祖年,他知道重山河一定有重要訓令。
重山河環視了五百坐忘城戰士一眼後,最終落在了祖年身上,他斬釘截鐵般沉聲道:“祖年,你領五百戰士即刻返回城中!”
他的話音剛落,四下頓時陷入一片寂靜,空氣像是忽然凝固了一般。
祖年本能地愕然道:“為什麼?”
重山河沉默了片刻,緩聲道:“你們不必知道原因,只需依令而行!”
祖年再也沒有多說什麼,五百坐忘城戰士面面相覷。
隨即重山河又調轉馬首,正待離去,忽聞幾人同時叫道:“卿子,讓我們三十六清風騎士隨你同行吧!”
自五百戰士中如旋風般閃出三十餘人,如眾星捧月般將重山河攏於中央,正是追隨重山河多年的“三十六清風騎”。
重山河自幼嗜武好動,又得重春秋喜愛,視為己出,所以在重山河十歲那年,其義父重春秋便精心挑選了三十六名與重山河年數相仿的少年,讓他們陪伴義子,一則可陪重山河一道習武,同時也讓重山河不會感到孤獨。為迎合義子好強的性格,重春秋還賜予這三十六名少年以“清風三十六騎”的稱謂。光陰如梭,重山河與“清風三十六騎”都漸漸長大成人。由於是隨重山河一同習武,“清風三十六騎”的身手都頗為不俗,順理成章地成了重山河身邊的侍衛,他們一直稱重山河為“卿子”。與重山河一起長大的“清風三十六騎”對重山河的耿耿忠心非他人可比!其實如今“清風三十六騎”僅只剩三十二人,但他們卻一直自稱“三十六騎”。
重山河目光一一掃過“清風三十六騎”,他在一張張與自己一樣已不再年輕的臉上看到了非常熟悉的堅毅與熱切,心頭不由為之一熱,便道:“好!你們隨我同去!”
說完再不回首,雙腿一夾馬腹,同時大聲道:“我若能活著回坐忘城,自當向城主請罪!”
話音甫落時,他已衝出很遠
事實上重山河之所以改變主意,讓五百坐忘城戰士返回城內,是由於他突然意識到這樣做幾乎就等於背叛殞驚天——而這顯然不是重山河的本意。重山河可以不顧自己的生死,但卻不能不顧坐忘城的命運。現在倒好了,五百坐忘城戰士已返回城內,剩下的是對他無比忠心的“清風三十六騎”,對“清風三十六騎”來說,為他們的“卿子”戰死是天經地義的事,重山河已不必再有後顧之憂。
他全力催趕坐騎,在寬闊平坦的百合草原上風馳電掣般馳向東方,“清風三十六騎”緊緊相隨,頃刻間已馳出一里之外,前面出現了一列平緩的土丘。
重山河毫不猶豫,雙腿一夾身下坐騎,一鼓作氣衝上了其中一座最高的土丘,立於土丘丘頂,遠遠地可見數百步之遙有不少人馬以幾座民舍為核心分散開來,除了挨著坐忘城的西向有數列卜城戰士外,整個陣營顯得頗為鬆散,甚至有不少人燃起了火堆席地圍坐。因為幾座土丘擋住了視線,在坐忘城內倒是無法看見火光。
重山河目光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