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傳說有些意外,他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坐忘城擊敗地司殺卻讓地司殺逃脫了,必有後患,而此事追根溯源,可以說是因我而起的,若是在我離開坐忘城後,坐忘城再遭劫數,我將”
後面的話他未說出口。
爻意頷首道:“你所說的這種可能完全存在,但今日局勢,是坐忘城只能等待,而難以有什麼主動之舉,所以誰也不知下一場爭戰會在什麼時候爆發。與其在這兒等待,倒不如暫且先去做同樣迫在眉睫的事。”
頓了一頓,她輕嘆一口氣,方接著道:“其實,今日的坐忘城,急需在坐忘城以外,也有支援他們的力量。”
經她此言一提醒,戰傳說頓有所悟,暗覺爻意高瞻遠矚,比所有人都看得更遠!一旦冥皇得知不但兩大皇影武士死在了坐忘城,而且連地司殺也鎩羽而歸,就會將坐忘城這一系列舉措視作與冥皇徹底決裂的跡象,冥皇決不會就此罷休,無論是為了大冥樂土,還是為了殞驚天還活著,他都不能對坐忘城的舉動視若未睹。
以坐忘城一城之力,如何能與冥皇相抗衡?
從這一點看,坐忘城再如何將城中的力量團結一致,發揮至極限,也是無法改變最終結局的。相反,只有將目光投於坐忘城之外,為坐忘城尋找一條不必與整個大冥樂土作對的道路,或是尋機瓦解對方統一的意志,才有可能為坐忘城找到突破口!
顯然,除爻意之外,其他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如今,坐忘城上上下下都在默默地準備著一場血戰,他們的先祖在與大濁族近百年的爭戰中形成了英勇的性格,但今日的英勇卻更多了悲壯的氣息,似乎每個人都料定除殊死一戰外,再無其他路可走。
連戰傳說也在不知不覺中被這種悲壯氣息所感染,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既然是始作俑者,就應該負起這個責任,任何試圖想置身事外的舉止甚至是想法都是可恥的懦弱!
直到爻意此言提醒了他。
戰傳說忽然明白坐忘城今日的處境:現在,坐忘城已把自己自我封閉,猶如困獸,勇則雖勇,卻十分危險,而在遠離坐忘城之外若有坐忘城的力量與城池遙相呼應,那便等於是封閉的坐忘城延伸到外界的一隻觸角!
想到這一點,戰傳說心頭頓時釋懷,暗忖既然坐忘城缺少這樣一隻“觸角”,便由我來暫充這隻“觸角”,若到了最後關頭,我再與坐忘城並肩作戰便是。
思結一旦點通,戰傳說的心思頓時變得十分活躍,他甚至想到了玄流道宗。石敢當曾是玄流道宗的宗主,借用這一層關係,也許玄流道宗就是第一個可以爭取的族派,而玄流道宗與坐忘城毗鄰,他們的背向的確十分重要。
想到玄流道宗,戰傳說記起前些日子乘風宮曾派人前往天機峰,將石敢當已至坐忘城的訊息告訴於玄流道宗,按理此人應早已抵達玄流道宗所在的天機峰,返回坐忘城的時間也綽綽有餘,但到現在都未見有什麼動靜,也不知這其中又出了什麼旁枝錯節。
戰傳說既已決定暫時離開坐忘城,前去稷下山莊,便有些擔心爻意的安危。想了想,他道:“不如你也與我一道前往稷下山莊一趟,如何?”
看得出爻意也不想與戰傳說分開,戰傳說與她的“威郎”酷似,使她已在下意識中將戰傳說視作她的親人,與戰傳說在一起才有踏實感,不至於時時刻刻都會想起在這世界上,自己是最孤獨的一人,所有的人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聽了戰傳說的話,爻意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依依不捨。
但最終,她卻緩緩而堅決地搖了搖頭,道:“若是你我都離開坐忘城,恐怕城中有人會有怨氣,以為我們要藉機抽身而去,對自己惹下的禍端袖手不管,人心由此而渙散,對坐忘城十分不利。只要我留在此處,就不會有人有此猜測了。”
“為什麼?”戰傳說問道。
爻意俏臉微紅,心道:“這還用問為什麼嗎?”看著爻意嬌美而略帶羞澀的容顏,戰傳說心頭一顫,終於明白過來。爻意所指是坐忘城的人都已將他們視作了珠聯璧合的一對,只要有一人留在城中,另一人就決不會棄坐忘城而去。
戰傳說是忽然間由十四歲的少年躍過了四年的時光,故他對兒女之情的瞭解,還不如爻意,只是隨著生理的變化,也慢慢地帶動心理的微妙變化,加上他平生第一次與年輕女子相處這麼久,由他人羨慕的眼神以及爻意的動人風情,使他對異性的情感開始逐漸萌生,但與同齡人相比,卻尚有差距。
也幸虧如此,否則與爻意這樣的絕世佳人朝夕共處,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