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並說稷下山莊的莊門設在“震門”,而稷下峰在坎位,坎位為火,震門為木,火克木為兇,故令人將稷下山莊後隨山勢而建的圍牆再加厚了一倍,又自稷下峰掘土百擔,肩挑車推倒入八狼江中,說是此舉可克稷下峰火氣。
這一番折騰後,東門怒仍不放心,還嚴令稷下山莊的人不得隨意攀越稷下峰,以免使稷下峰火氣外洩。
眾人早已習慣了東門怒苟安龜縮的脾性,對此倒也不以為意,只需依言而行便是。稷下峰荒蕪一片,也無人願涉足其中。
東門怒的身影藉著參天古木及山石的掩護,沿著陡峭的稷下峰飛速向上攀越,身形起落之間,快捷絕倫。
此時,休說有茂密的樹林遮擋,就算在稷下山莊有人湊巧撞見東門怒一閃而過的身影,也會以為只是自己的幻覺。
東門怒正以驚人的身法掠走之際,倏然在一塊山岩上一點足,顯得有些肥胖的身軀藉著這一點之力忽然止住了快不可言的去勢,整個身軀凌空側旋,其飛旋的速度竟出人意料的緩慢,彷彿東門怒只是一隻紙糊成的風箏,正被一陣風捲得飛起,其身法既精絕又奇妙。
地上淤積著的落葉此時突然飛卷著升起,胡亂地飛舞,落葉在東門怒身側飛旋的速度比東門怒自身飛旋的速度還快,而它們顯然是被東門怒攪起之氣旋所帶動的。一快一慢,各得其反,對比之下,委實奇怪。
東門怒穩穩落定。
“沙沙沙”葉子沙沙而落。
東門怒立足的地方前面二尺遠便是一棵需幾人合抱的槐樹,這棵槐樹在整個稷下峰都十分醒目,整棵樹的樹冠足足覆蓋了二三畝的範圍,稷下山莊五戍士中的於宋有之將此槐樹戲稱為稷下峰的突起“喉結”。而從位置上看,若將整府稷下峰比作人的上半身,這棵槐樹正好處於喉節位置。
東門怒站定後,自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物,攤在手心。
赫然是一隻淡黃色的蝴蝶,雙翅展開,約有半個巴掌大小,一動不動地趴在東門怒的掌心處。
若是細觀,便可看出此蝶竟非真蝶,而是精心以黃絹製成,只是無論是雙翅還是色彩、頭、足、須都是那麼的栩栩如生,足可以假亂真。
東門怒將手中的絹蝶攏起,忽然在槐樹旁半跪下,垂首恭聲道:“東門怒參見主人!”
周圍靜寂無聲。
東門怒姿勢卻沒有絲毫改變,依舊靜靜地等候著。
終於,竟真的有“沙沙”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向東門怒這邊而來,越走越近,直至在東門怒身前停下。
“起來吧,你來得很及時,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一個如暗含金屬質地般的聲音響起。
“謝主人。”東門怒謝過之後,方站起身,這才正視他的主人。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兩個人,一個形容怪異,手足長得異乎尋常;而另一個年輕男子的五官則近乎完美無缺。
此人正是尹歡。
尹歡隨著那模樣怪異的人在崇山峻嶺中穿行了漫長的距離,最後在稷下峰駐足,但那人並未進入稷下山莊,而是讓尹歡先留在稷下峰,自己獨自下山。在很短的時間內,他便返回了,不久東門怒匆匆而至。
在趕赴稷下峰的途中,那容貌怪異者告訴尹歡,即使他今後傳授其武學,尹歡也不必視他為師,因為與其說他們之間有師徒關係,倒不如說是雙方各有所需。
對於這種說法,尹歡當然沒有理由拒絕。不過此事由對方提出,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藉機問既不以師徒相稱,那麼當如何稱呼?他對對方的來歷身份充滿了疑惑,但無論怎麼說,此人對他也是有救命之恩,尹歡不便冒昧直問,只求能在對方的言談中尋出蛛絲馬跡。
對於尹歡此問,那怪人道:“我比你年長,你只需以‘羽老’稱呼即可。”
尹歡口中應是,心裡卻有些失望。“羽老”這樣的稱謂太過平常,根本無法藉此推測出什麼。
同時尹歡心中暗自奇怪,此羽老既聲稱若自己不依順從他的心意,將難免一死,而且看得出這決非戲言,但一旦自己順從他之後,此人對自己卻又頗為和善。
尹歡在隱鳳谷中就已聽說過稷下山莊莊主東門怒之名,而且還知道有好事者喜歡將東門怒與他相提並論,稱他們兩人乃樂土各族派中最貪圖安逸、不思進取的當家人,不過兩人彼此間從未謀面。今日尹歡見識了東門怒的身法修為,知道東門怒與自己一樣,平時的貪圖安逸全是假象。
而他稱羽老為“主人”,即顯示出羽老有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