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是真正的戰傳說,亦未告訴眾人重創蒼封神的人就是他。
對於這一切,戰傳說不知是喜是憂。
船隻越行越遠,“求名臺”漸漸地重新陷於朦朧月色中。
不知為何,眾人良久無言。
還是晏聰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對景睢道:“景老前輩,在下有一事要提醒你。據我所知,蒼封神已將六道歸元武學傳與了戰傳說,賀旗主就是亡於六道歸元武學之下。蒼封神亦是因為在下看出這一點,才要設法除去我的。在下擔心此人再以六道歸元之武學傷及無辜,使他人對六道門起疑,請景老前輩對此要多加留意。”
景睢見晏聰不計前嫌,仍對六道門事務善意提醒,心中頗為愧疚,長嘆一聲道:“老朽代六道門多謝晏公子了。”
蒼黍心中只覺鬱悶至極,父親終是父親,即使有百般不足之處,這也是不變的事實。但殺父之人卻是不二法門的靈使,絕無向其尋仇的可能!甚至連近在咫尺的晏聰,他也無法尋仇洩恨。
他咬咬牙,道:“我父親葬於何處?”
問此話時,他並未正視晏聰。
晏聰並未動怒,而是平靜地道:“由此向西北方向前行十里左右,有一座廢棄的山神廟,便可在此山神廟後的空地上尋到。”
對於此事,戰傳說並不知曉,想必蒼封神下葬時他已暈死過去。當時晏聰受傷亦極重,多半是不二法門的黑衣武士所為。
蒼黍冷哼一聲,轉向景睢道:“師叔公,我離開九歌城已多日,需得儘早返回,容我先行一步,拜祭過先父後便回九歌城!”
景睢輕嘆一聲,道:“人死萬事休,你父有負天下,卻終對你有養育之恩——你去吧。”
蒼黍深施一禮後,翻身上馬,疾馳離去。
景睢心中無限蒼涼,喟嘆一聲,竟棄坐騎不用,孤身離去。腳步踉蹌,空蕩蕩的袖管在風中拂舞,倍覺滄桑。
無人約束的兩匹馬在不安地踏著蹄子,發出雜亂無章的聲音。
尹歡一直未出一言,此時清咳一聲,打破沉默,對晏聰道:“晏兄弟,陳兄弟,你們的傷都沒有痊癒,請隨我返回隱鳳谷吧。”
晏聰道:“多謝尹谷主,只是我師父早已吩咐,一旦查明殺我姐姐的真兇,復仇之後,便需立即去見他。師命不可違,請尹谷主見諒。”
尹歡略一轉念,道:“既然如此,我亦不多加挽留了。”說到這兒,他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向晏聰走去,邊走邊道,“隱鳳谷的醫術在樂土也薄有名聲,此藥請晏兄弟隨身攜帶,內服外敷皆可,對傷處頗有益處。”
晏聰將瓷瓶接過,道:“尹谷主盛恩,晏聰必銘記於心!”
尹歡哈哈一笑,道:“尹某相信陳兄弟與晏兄弟日後必是非凡人物,能結識二位,實是尹某之幸,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晏聰向戰傳說、尹歡揖手作別,亦徑自離去了。
待到晏聰的身形完全消失之後,尹歡在晉連身側來回踱了幾步,忽然喚了一聲:“可憐,可憐”隨後便返回石橋上。
戰傳說忍不住道:“尹谷主所謂的‘可憐’是指什麼?”
尹歡一笑,道:“生時是糊塗人,死後是糊塗鬼,豈不可憐?”他伸手把住戰傳說之臂,接道,“此事已了,不必再多加理會,陳兄弟只管好好養傷。”
戰傳說聞得尹歡身上有陣陣香風,後背頓時冷汗涔涔,陣陣發麻。
第六章 異訣破靈
與“求名臺”相去半里外的一座土丘上,晏聰正遙望著“求名臺”這邊,藉著月色,隱約可見隱鳳谷的馬車駕向隱鳳谷的方向而去。
他自懷中掏出尹歡給他的盛藥瓷瓶,在手中把玩了一陣,忽然自言自語道:“如果我真的用了這藥,只怕從此我所有的行蹤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你卻忘了我曾在最擅追蹤之術的六道門中待了兩年之久!”言罷將手中的瓷瓶掂了掂,輕蔑一笑,揚手將之扔入了土丘前一道長滿了荒草的溝壑中,隨即揚長而去。
車輪轆轆,迴響於空闊的原野之中。
戰傳說與尹歡各據車廂兩側,車伕駕車的技藝甚佳,月夜行車亦無太多顛簸。
兩人的身形都籠罩於黑暗中。
尹歡道:“陳兄弟的朋友晏聰實是頗具智勇,他的處境本是十分不利,竟敢主動約見六道門的人,最終化險為夷,殊不簡單。”
戰傳說嘆道:“此事可謂一波三折,蒼封神與晉連妻兒之事有關,本就有些出人意料,沒想到晉連自身亦是罪魁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