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由有些赧然,同時心中暗自奇怪對方何以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過很快又明白過來。自從其父與千異一戰後,樂土武界中人想不知他的名字也難了。
戰傳說只好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是亂髮後一雙閃著逼人光芒的眼睛。戰傳說半坐起身子,道:“也許他們要殺的只是不二法門的黑衣騎士,我與不二法門的人同行,便要殺我滅口。”
褐衣人的嘴角處浮現出一抹略帶嘲諷之意的笑:“黑衣騎士在不二法門中是地位最為普通者,為了殺六名黑衣騎士而遠涉萬里來此荒涼之地,只怕無人肯為之。”
戰傳說心中一動,暗忖道:“他如何知道與我同行的是六名黑衣騎士?難道在出手救我之前,他已一直暗中追隨?”
褐衣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中所思,道:“殺黑衣騎士的人不會是在這荒漠中與你們偶遇,我亦不是。事實上我已追蹤了你們十一個日夜。”
十一個日夜?那豈非自戰傳說等人起程之日起,此人便一直暗中追隨?
戰傳說隱隱感到事情越來越複雜莫測,他以少年人特有的茫然神情道:“這卻又是為何?”
直覺告訴他,在這複雜莫測的處境中,唯有讓他人感到他仍只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方能為自己贏得更多的機會。說這句話時,他的目光飛快地掃了遠處抱臂而立、自稱“刑破”的人。
褐衣人緩緩轉身,背向戰傳說道:“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曾許下一個諾言。”
“對誰許下的諾言?”這一次,戰傳說真的有些驚訝與好奇了。
“對自己。”
“對自己?!”戰傳說失聲道。
“這一生中,我曾許下過許許多多的諾言,但卻幾乎從未守信過。”褐衣人的話語再度變得緩慢無比,“所以在世人眼中,我是一個食言而肥的人,一個根本無須尊重的浪子。”
頓了頓,他又道:“但即使我失信於天下人,至少我未曾對自己失信。對他人許下的諾言,常常是不得已而為之,唯有對自己,卻是心甘情願。”
戰傳說沉默無言,其實褐衣人仍未說出為何要追蹤不二法門黑衣騎士並救下他的原因,但戰傳說卻已不再追問。
沉默中,他忽然輕輕地“啊”了一聲——那抱臂而立的人不知何時竟已離去!
褐衣人的目光投向遠方,道:“你可知這位曾助你逃脫險境的人是誰?”
“他是刑破?”戰傳說道。
“錯!”褐衣人斷然喝道,“你記住,救你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卻決不能是刑破!否則也許就會因此而使你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戰傳說心中若有所悟,他有些狡黠地道:“但這是事實。”
“事實?”褐衣人苦笑一聲,道,“你卻不知,有時候,事實也會是假的。”
既然是事實,又怎麼會是假的?但戰傳說卻沒有再反駁,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褐衣人高大的背影。
戰傳說決不會想到褐衣人尋來讓他果腹的會是一大堆蠍子!他的飢餓感似乎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褐衣人自顧動手摘下蠍的兩隻毒鉤,再將蠍子的身軀剝開,湊到嘴角,用力地吮吸著,隨即將吸空了的蠍子扔至一旁,又接著拾起第二隻蠍子
當他吃完四隻蠍子時,這才對戰傳說道:“這些蠍子皆是在暴風襲擊下斃命的。蠍子性命危急之時,體內之毒素自然而然地會流至尾部,所以在它死後只要摘去它的毒鉤,就不再有毒了。”
頓了頓,他又接道:“你們帶的乾糧、水囊皆已丟失了,即使能重新找回,也是不能再食用。”
“為什麼?”戰傳說不解地道。
“如果我是襲殺你們的人,就一定會在你們丟失的食物中下毒。因為在這戈壁荒野中,要找到可吃的食物實是不易。”
說完看了戰傳說一眼,繼續道:“其實蠍子並不會如你想象的那麼難以下嚥。但凡有毒的東西,它的味道都是頗為不錯的,就像良藥多半很苦一樣。”
戰傳說的腸胃又開始“轆轆”直響,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終於強笑道:“叔叔你說得不錯,蠍子乾製後,還可以入藥呢。”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一隻蠍子。
褐衣人道:“蠍子已兩次救了我們的性命,若不是我有意以黑衣騎士的血腥之氣引來蠍群,只怕我們未必能脫身。蠍子本來並不對人的血肉感興趣,它們以捕捉蟲子為食。但這場暴風驟雨使蠍子全都從洞穴中逃出,結整合群,蠍群所過之處,蟲子自然無法倖免,但戈壁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