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水位尚不深,僅至人的腰部位置,不過卻在不斷地上升,因為冰殿酷寒無比,所以雖然水流湍急,但在偏離入口處的地方,水面上竟已浮著尚未成形的冰屑。
戰傳說身上不著一縷,置身於冰冷的水中,竟未曾感到寒意太甚。
靜下心來,戰傳說想到了石敢當與歌舒長空。
他掃視整個冰殿,卻未見任何人影,正自疑惑間,忽聞驚人暴喝:“擋我者死!”
一個人影自冰殿的角落中倏然掠起,揮掌疾出,竟是擊向冰殿東側的一根環臂難抱的冰柱那邊。
赫然是歌舒長空!
戰傳說正在揣度歌舒長空攻擊的對手是不是石敢當時,歌舒長空已重拳擊於冰柱之上,冰柱雖環臂難抱,卻仍是不堪歌舒長空一擊。在驚人的巨響中,冰柱攔腰折斷,連同殿頂大塊冰岩一同墜下,落於水中,濺起驚人水花。
歌舒長空嘶聲狂笑,無形氣勁逼得飛濺至他身旁的浪花再度反彈而出。
冰柱倒坍,卻並未見有任何人影,戰傳說一怔之下,忽然想到:歌舒長空莫非已完全迷失了心智?
歌舒長空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狂笑聲中,他忽然毫無徵兆地掠起,再度向另一根冰柱擊去。
就在此時,驀聞“譁”的一聲,一道水柱突然自水中如驚蛇般躥起,本是虛散的水柱竟可凌空屈卷舒展如繩索,向歌舒長空攔腰捲去。
猝不及防之下,歌舒長空竟被困縛住了,一股巧妙的力道將歌舒長空帶得斜偏少許,悍然一擊頓時落空。
這時,戰傳說聽得石敢當的聲音:“歌舒長空已迷失心智,你我必須設法制伏他,否則他將毀壞整個冰殿,以致刀冰完全坍陷,你我將葬送於此!”
戰傳說心中凜然一驚!
他尚未發現石敢當的隱身之處,顯然對方是以內息傳聲,所以聽到這一番話的只有戰傳說一人。
歌舒長空受阻,頓時暴怒不已,高聲呼道:“我已是武界第一人,誰也不能阻擋我!”
狂呼聲中,歌舒長空身形暴旋而起,冰屑、碎石、積水被一股強大氣機所牽引,亦盤旋疾升。
誰也不知冰殿上面會不會就是遺恨湖,由地下通道瘋狂湧入的水流來看,這種可能性很大。若是冰殿頂部再遭歌舒長空毀壞,只怕會立時此來滅頂之災。
但戰傳說不知如何才能阻止歌舒長空。
就在這時,忽聞殿內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歌舒長空,你將縞兒藏在什麼地方了?為什麼我未見他?”
其聲幽幽。
戰傳說聞聲一怔,不知冰殿之中何以會有女子的聲音。
歌舒長空乍聞此聲,一聲驚呼,竟生生止住了自己的雷霆一擊,由動至靜的過程突兀至極。
歌舒長空甫一落下,立即脫口呼道:“西頤”語氣中透著驚喜,但同時又隱隱顯得慌亂不安。
站在深已及腰的水中,歌舒長空向四周張望,繼續大聲道:“西頤,你在哪兒?為什麼不與我相見?”
他的目光掃過戰傳說這邊時,竟未在戰傳說身上停留,對其視若無睹。戰傳說暗想歌舒長空口中的“西頤”又是什麼人?外人此刻已無未能進入地下冰殿,難道這個被稱做西頤的女人在我進入地下冰殿前,就已在此?但這卻不太可能
只聽得那女子的聲音答道:“我再也不會與你相見了,你害死了縞兒,也害了我。”
“縞兒?”戰傳說心中一動,暗忖道,“所謂的縞兒,又會是誰?”
歌舒長空漫無目的地在齊腰深的水中走了幾步,高聲道:“不,縞兒不是我害死的,他是我親生兒子,我又怎會傷害他?”說到這兒,他忽然壓低了聲音,顯得有些神秘而傷感地道:“縞兒是病死的。”說完古怪地笑了兩聲,接道:“呵呵,隱鳳谷醫術獨步天下,卻眼睜睜地看著少谷主病死了。西頤,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那女子的聲音冷冷地道:“這是應報!我已因你而死,縞兒也死了,你空有神功又有何用?”
歌舒長空怔怔地站定原處,一臉茫然,半晌才喃喃地道:“西頤,你你已死了?你真的死了?”說到此處,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惶然道:“不錯,你早已死了,是我害死了你!我空有天下最高的武學又有何用?”
戰傳說雖然不知詳情,但亦知歌舒長空這一番自言自語的背後有著某種鮮為人知的內幕,而此時的歌舒長空,顯然已神志迷亂,不能分辨是非了,否則決不會相信一個“已死去多年”的人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