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意卻顯得有些意外,她提醒道:“事情尚未查得水落石出,難道就此返回?”
戰傳說不假思索地道:“晏兄對此事瞭解得比我更多,也定能比我查得更清楚明瞭。”
爻意欲言又止。
晏聰笑道:“其實對此我至多隻能算是道聽途說,知曉一些皮毛而已。”
爻意問道:“不知你究竟用什麼方式能分辨出死者的真實身份?”
晏聰道:“有一前輩異人,能根據死者屍體腐爛後顯現的臉部骨骼,推斷出死者生前的五官容貌,只要找到這位前輩異人,一切便迎刃而解。”
戰傳說興奮地道:“竟有此事?晏兄得知結果後,切莫忘了告訴我一聲。”
晏聰點頭道:“若二位有空暇,可與晏某一起去拜訪那位前輩高人,此去不過二百餘里。”
戰傳說想了想,有些為難地道:“暫且恐怕難以抽身。”
晏聰道:“這也無妨,五日後,你到由此向東二百里的稷下山莊外的‘無言渡’等我,便可找到我。若有結果,我自會告訴你。”
對晏聰這一建議,戰傳說甚感滿意。在未見到晏聰之前,他見屍體失蹤,幾近絕望,此時大有柳暗花明之感。當下他心情愉悅地與晏聰作別後,便與爻意一道返回坐忘城。
他們另擇一條路返回,恰好與尋找他的坐忘城屬眾錯開。
戰傳說儼然已成了坐忘城的英雄,當他與爻意出現在南門時,眾坐忘城戰士皆以尊崇的目光望著他,兩人順順利利地回到南尉府。戰傳說對坐忘城大小姐有救命之恩,一切有可能會引起彼此誤會的事當然不會當著他的面進行,更不會有人向他問及清晨的去向。
倒是石敢當私下詢問了戰傳說,戰傳說便以實相告。石敢當聽說有人可由死者骨骼的形狀,推斷出死者生前原有的容貌,也感到大為驚奇。
因為石敢當已應允今夜赴乘風宮貝總管之宴,所以戰傳說一行的行程再一次被推遲。伯頌告訴石敢當說他可派一名屬下先前往天機峰,轉告玄流道宗的人說他們昔日的宗主已在坐忘城,很快就將回返天機峰。石敢當先是極為推辭,他知道自己“失蹤”已達二十年,玄流道宗宗主之位另有他人接替,此人論輩分比石敢當低一輩,名為宋衍。石敢當擔心這麼做會予人以柄,被認作倚老賣老,使宋衍為難。
但伯頌卻解釋道:“石兄出現在坐忘城的事恐怕天機峰亦早已知曉,坐忘城與天機峰相去不遠,你的晚輩們見你在坐忘城一連逗留數日,也不起程前往天機峰,他們會不會覺得是石兄對他們有所不滿才這麼做?讓人先去通報一聲,只會有利於消除彼此的誤會,而不會使你的徒子徒孫心感不快。”
石敢當思忖一陣,覺得伯頌所言也不無道理,於是點頭認同。
黃昏時分,由乘風宮駛出四輛修飾得十分華麗的馬車,直駛南尉府,每輛馬車皆有八名乘風宮護衛。他們是奉貝總管之命,將戰傳說等人接入乘風宮赴宴,連伯頌父子三人也在受邀之列。
戰傳說、爻意、尹歡同乘一輛馬車,伯頌、歌舒長空、石敢當共乘一輛馬車,其他受邀之人亦在另外兩輛馬車中就坐。倒是伯簡子、伯貢子兄弟二人各騎了一匹駿馬,伯貢子似乎心情不佳,一路無語,其兄伯簡子不時與途中所遇到的人招呼問候。
馬車在南北直通的大道上行駛,大道平坦,兩旁植以青槐。行駛一陣後,戰傳說忽然感到車外變得寧靜了不少,再無初時的繁華喧鬧,他不由好奇地掀開側窗窗簾,向外探望。這才知此時大道兩側已無旁雜之人,而一律是高大壯碩的坐忘城戰士分列兩側,每隔一丈距離便有一人,直向前延伸而去。舉目前望,一座氣勢恢弘的殿閣巍然矗立,殿頂那隻似欲怒射蒼穹的雄鷹城徽顯得格外醒目!
戰傳說放下車簾,輕吁了一口氣,道:“這貝總管為了一次宴席,竟如此興師動眾。”
尹歡自青衣逃離後,一直神色陰鬱,精神不振,聽得戰傳說此言,也未搭訕,只是笑了笑。
雖然因為伯頌與石敢當這一層關係,加上這一次戰傳說又救過小夭一命,他們幾人在坐忘城的這幾天倒也過得安寧平靜,與離開隱鳳谷後的顛簸擔慮不可同日而語。但眾人的心情並不輕鬆,戰傳說的擔慮不言而喻;尹歡本是一谷之主,如今卻流離失所,不知何時會被人追殺,身邊更無一名部屬!
又行駛了一陣子,四輛馬車依次減緩車速,直至穩穩停下。這時,車外響起了節奏明快的絲竹鼓樂聲,戰傳說等人下了馬車,已至乘風宮正門外。正門外有近二十名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