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本姓拓拔,乃北魏後裔,名流明,原是高祖貼身侍衛之一,因多次護駕有功,特賜李姓,排行十二。
周紀宇道:“十哥,你不要急,那賊子的事先不提。我要說的是另外的情況,一個意外得知的情況,你猜是什麼?”
蒼別松道:“你倒是說啊,你問我們幹什麼?反正,我只想知道那賊子到底出來沒有?”
周紀宇端起茶喝了一口,道:“這件事,對七哥來說,可能更要緊一些”
尹禹鳴一怔,眼睛忽地收成一線,那張紅光滿面的臉,像是突然間抽乾了血一般蒼白,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擠出來:“陰、陽、銅、鑑。”
阿柯一驚,周紀宇已拍手道:“不錯,正是這個陰陽銅鑑!少主,你說你之前曾見過它,是不是?”
阿柯道:“是啊,它本來是我大哥段唸的東西,後來交給了一個叫作辯機的和尚,再後來又被可可奪去不過,現在八成還是在辯機手裡。”
尹禹鳴渾身顫抖,握住扶手的手幾乎掐進木頭裡,道:“你少主,你知道當初它真正主人是誰嗎?”阿柯搖搖頭。
尹禹鳴嘆道:“看來三哥一心教你武功,什麼都沒有說——這陰陽銅鑑的主人,便是你父親!”
此言一出,在座中除了阿柯外,全都露出了悲憤的神色。
阿柯大吃一驚,道:“這這等江湖邪物,怎會是他他的?”
尹禹鳴道:“這話說起來,也是四十年前的事了。當年高祖尚未起兵之時,勢單力薄,處在中原各大門閥勢力之間,那時候,各門閥派系鬥爭激烈,仗著財多勢廣,各自為政。
“雖然高祖謀劃起事已經很多年,但因憂心這些潛在的勢力會對己不利,所以遲遲不肯動手。於是,你父親便想了個法子,組織了一幫武林遊俠,成立‘天鑑門’,專門刺殺、策反那些與你們李家作對,或不願順服的家族。
“這一招極其狠毒,並且確實有效。長安的劉家、薛家、宇文家的一部分,遼東的段家、甚至遠在涼州的楊家、呂家等當時的顯貴之族,一夜之間或被蕩平,或族長被殺,導致族內四分五裂,力量薄弱下來,因而不得不臣服高祖。
“短短几年間,就這樣收復了幾十個家族。你父親平日並不出面,便做了一塊銅鑑作為信物,調動人手,這便是陰陽銅鑑。”
阿柯道:“不對啊,陰陽銅鑑不是十三年才出一次嗎?不是不是可以換一條命嗎?”
尹禹鳴道:“這便是你父親的高明之處。這個‘天鑑門’因參與的都是顯赫家族之間的爭鬥,平日極少露面,外人無從知曉,但當迫不得已需要出頭,或是行跡敗露時,便杜撰出陰陽銅鑑的神話,彷彿只是江湖幫派爭鬥一般。
“我記得第一次傳出這個典故,是在山東青州,當時的武林盟主秦嘯天因暗中與長安薛家有關聯,你父親為了殺一儆百,命人當街擊殺之。只是,那秦嘯天也有些本事,中了埋伏後,仍殺了‘天鑑門’十餘位高手。
“這件事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為了消除影響,陰陽銅鑑一事才正式傳了出來。
“後來,高祖與你爹攻克長安,平定中原,但除了洛陽仍被王世充佔據外,河北、河南、山東等地也有劉武周、宋金剛、竇建德等匪割據為王。
“那賊子奉命征討,仗倒是贏了,人心卻未歸附。竇建德的部屬劉黑闥,就在兩年後反叛,重扯大旗。你父親一心政務,也無暇再管這些江湖之事,那賊子於是趁機將‘天鑑門’接手過來,更加頻繁地動用‘天鑑門’的力量剷除異己,而陰陽銅鑑也因此被越傳越神。
“一開始只是說,冒犯此銅鑑者以命賠命,江湖人多嘴雜,傳來傳去,到最後,竟傳成了什麼可以換命之類等荒誕不經的說法,你既然知道陰陽銅鑑,大概也聽說過淮陽人李德被救一事吧?”
阿柯道:“是啊!聽說是犯了死罪,關在天牢裡,又被救了出來。”
尹禹鳴哼道:“什麼死罪?那一年是武德七年,李德乃是那賊子天策府中的學士,曾向那賊子進言奪嫡之事,引為心腹。他因一樁公案作弊,被人告發,押入了天牢。
“那賊子擔心屈打之下洩露他的陰謀,遂盡遣‘天鑑門’高手劫獄,救出李德。我聽說,救出不久後即將李德滅口。此事傳到江湖上,自然又推到了陰陽銅鑑身上。
“當年當年玄武門之變,他的三千兵士中,就有不少‘天鑑門’的人。那賊子接手‘天鑑門’後,排擠忠於你父親的人,偷偷地將他虎賁軍中的精銳調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們早就勸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