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往上一翹那上面,陳束正搖著清涼扇,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怎麼說?”鐵杖老頭不知不覺已站起身來,雖然盡力裝出一幅毫不在乎的模樣,不過目光如炬,任誰都看得出裡面幾乎伸出爪子來。
“今日我若能救那少女脫身,明年六月六日之前,必定送上貴府是”
“老夫流浪之人,居無定所。那一天之前,我自會來找你,料你也逃不到天邊去。”
阿柯“啪”地一拍手,指著鐵杖老頭,道:“爽快!”腳尖一挑,一柄霜雪墨劍已擎在手中,轉過身,對著陳束深深一躬。
陳束眼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安。阿柯這神情太熟悉了,就象他每次要
他手突然地一伸,張口叫道:“阿柯”
話尤未盡,眼前一花,鐵杖老頭已騰身而起,越過一名威服寨人頭頂,一手虛抓,內力到處,那人腦袋象只西瓜般“砰”地爆裂開來。
鐵杖老頭哈哈大笑,喝道:“這是贈送的,不另付帳!”話音未完,已衝到陳束面前,笑道:“呵呵,我倆親近親近!”
陳束反手一勾,卸掉戳來的一杖,急道:“穆前輩,此刻不是你我說話的時候,且待我”便欲跳下樓去。
鐵杖老頭笑道:“待你怎樣?你不跟老子說話,就是看老子不起,老子還非找定你了!”說話聲中,鐵杖橫掃,擊他上盤,陳束無暇多說,只得往後退去,同時扇子急點,切他脈門。鐵杖老頭道:“好一招‘鬼拂手’,原來是無極門南宗高手!”打點精神,左勾右切,一套“嗜魔杖法”舞得呼呼作響,勁力激盪。陳束心中又驚又怒,想不到這老頭說出手就出手,一上來就是搏命打法,當下再不敢遲疑,傾力抵禦,一時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
同一時間,阿柯笑罵一聲:“老冬瓜,還不是怕貨拿不到手。”抬步向前走。
第一步,他長劍閃電般挑出,刺穿三個正欲奔過他身邊的壯漢喉嚨。三人哼也不哼,立時向前撲倒。
第二步,橫切,兩人喉頭中招,順勢一劃,兩人胸口中招,一人長聲慘叫中撲地,另一人甚是剛硬,跌落之時仍向阿柯砍出一刀。阿柯腰身一挺,長劍一帶,那柄刀斜著飛出,正劈中對面搶上來的一人腦門,立時斃命。
再一步,他側身避開身後劈來的兩刀,刺中三人咽喉,貼著第四人橫切的大刀,一劍劃過鼻樑,那人雙目立瞎,慘叫聲中大刀亂揮,劈翻兩個自己兄弟,後被另一個兄弟一刀砍翻在地。
宋觀喝道:“退!”
數十人無論正在交戰的、正準備交戰的、正在逃的一聽此令,立時毫不猶豫往後急退。阿柯趕著又劈翻兩人方停住腳,心中暗歎,後悔剛才不多等一刻,否則此刻那些後退的人自己也可順便收拾了。
宋觀怒道:“陳二當家,這是何意?”抬頭一看,卻見陳束正與鐵杖老頭鬥得正緊,心中頓時明白姓陳的也被這小子賣了,當下冷冷道:“小子,你今日是硬要強出頭了?”
阿柯舔舔嘴唇,試探著小心翼翼地問:“可、可不可以現在和解,大家一拍兩散,各走各道?”
宋觀勃然大怒,一張肥臉漲得通紅,狂喝道:“你他媽耍我!”呼地一縱,身已在空中,正對著阿柯,黃銅算盤夾著凜冽的勁氣直劈而下,正是他的成名絕技“千珠碎金”。
阿柯側身,長劍直指宋觀喉頭要害。“砰”地一聲巨響,他身旁的青石地板被宋觀巨大的勁氣激得破碎開來,石削四散,他自己肩頭亦波的一聲,衣裳並裂,合著血肉飛濺。
可是阿柯不避!長劍仍直直地指向宋觀喉頭,這一劍速度本快,再加上宋觀下墜之勢,幾乎眨眼間就已遞到跟前。宋觀說什麼也料不到阿柯竟然如此死頂,而且也根本沒有想到他的劍會自這勁力中心刺來。那一剎那,他突然省悟,原來這就是自己這一招唯一的破綻只要有人不要命的強攻!而自己混跡江湖數十年,竟也會中了這小子的激將之法!
噗嗤
隨著清脆至極的一聲響,長劍乾淨利落地刺入宋觀喉頭,自頸後穿出,將他挑在劍尖。
當剩下的數十人同樣如潮水般拼命往外湧時,阿柯正將劍從那具肥肥胖胖的屍體裡往外抽。“真重。”他只是這麼簡單的想。有那麼一刻,他完全沉浸在殺與被殺的狂暴而寂靜的世界裡,殺手的冷血讓他陶醉於慢慢自屍首裡抽劍所帶來的那份充實的快感,以至根本沒有聽見身後有人用幾乎比那些逃命的人還要驚慌詫異的聲音低聲吼道:
“霜霜雪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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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