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垂下。
段夫人道:“小兄弟,你如此哎,又有何用呢?我夫妻二人死心早堅,今日即便沒有這一戰,身上的毒深入內府,也已是到了盡頭了,你何苦來惹上這事端?你走吧。你與我兩素昧平生,在此生死之時能站出來,聽我夫妻一言,我們已極承你的情了咳咳就、就讓我夫妻死於此地吧。”
阿柯眼睛死死盯著沙老大,冷冷的道:“就算被殺,也不受辱!”
段夫人笑道:“小兄弟,你咳咳你還年輕,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咳咳極盡羞辱,而仍不覺羞辱,才是被羞辱之人最大的尊嚴。你沒見到那姓沙的說了半天咳咳、咳咳臉都漲紅了麼?我們不受其辱,他、他他就是自取、取其辱!呵呵,咳咳呵呵呵呵”一陣猛咳,俯在地上喘息不已。
阿柯點點頭,道:“他、他自然是自取其辱。榮辱天定,豈是人能左右的。但,我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被辱。這是我的事,與旁人無關。”
段夫人默默注視阿柯一陣,她那倔強而輕藐的神情突然間變得說不出的親切,眼中波光閃動,柔聲道:“小兄弟,你知道命麼?”
阿柯一怔,不解的搖搖頭,道:“不、不知道。”
段夫人幽幽地道:“這這就是命。”
沙老大大聲介面道:“不錯,這就是命!你既送命而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話音未落,七名黑衣人同時一聲大叫,“唰唰唰”數聲響,劍光閃動,疾向阿柯刺來。
阿柯猛一咬牙,雙目圓睜,當此生死關頭,陡然間已將自己狀態提升到最高顛峰。他眼角一瞥,察覺到前後五人劍勢猛烈,同時分散跑動,左右兩人卻悄無聲息後退一步。他心念如電,已想到前後的人乃是虛攻,跑動中彌補缺漏,不讓他逃脫包圍,左右兩人只待前後的人從身前跑過掩護,立時便會猱身上前,實施真正的攻擊。這七人劍氣激盪,內力充盈,也絕對不會再如剛才那三人般毫無戒備,自己就算能拼死殺掉一兩個,但如此重重包圍之下,只要一動,全身各處破綻都會立即被人抓住,痛下殺手,想要突圍,幾乎已是不可能之事。
當然,只有一處破綻,一處阿柯絕對不想利用的破綻
就在這時,破綻突現!
一聲暴喝自阿柯身邊響起,聲如洪雷。段念天神般粗壯魁偉的身子一躍而起,大喝道:“前後!”身形一晃,已到了左首一人身邊。那人料不到剛才已如死人似的段念此時鬼魅般出現在自己眼前,駭得雙手一抖,待得想到要挺劍前刺時,頸部一緊,已被段念一雙鐵掌鎖住咽喉要害,咯咧一聲,骨斷筋裂,立時斃命。他向下摔落時,同時有四名黑衣人跟著他一道落地,都是咽喉處一道又細又深的傷口。“砰”的一下,沉重的落地聲竟然也只有一響。
段念大喝一聲,鬚髮皆張,雙臂一夾,背部肌肉緊縮,“乒乒”兩聲,兩柄從背到胸將他穿透的長劍竟自中折斷。那兩名黑衣人齊聲怒吼,向後猛退,同時手中斷劍猛揮,護住胸前要害。驚惶中,似乎聽見沙老大喊了聲:“下面”兩人尚未警醒,阿柯身子往前一躍,已撲到兩人身前,將落地之時,那柄兀自鮮血淋淋的鐵劍電般閃動,如一道紅色匹練,橫著切開兩人小腹。那兩人悽然慘叫,直到倒地閉眼時,也未弄明白自己是如何身亡的。
段念仰天長笑,聲震四野,前胸後背四處鮮血激射,身前身後似籠在一片血霧中。他望著天上又厚又黑的雲層,眼中精光一閃,好似見到了什麼東西點了點頭,嘆道:“好兄弟,好劍法”言未盡,“砰”的一聲,僵直的倒在地上,雙目再向段夫人看上一眼,右手伸出,想要摸到她的臉。然而尚差一寸之時,手臂一硬,寂然而逝。
阿柯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知道段念這一下自甘做誘餌,舍卻生命,才使自己有機會乘亂殺敵。他在垂危之即,仍對微妙形勢瞭若指掌,只從剛才阿柯那一劍已看出他的速度劍法,一瞬間便抓到唯一的破敵機會,拼盡最後力氣,完成他生命中最後一擊,這份心智與膽識,委實可佩可嘆。
段夫人將臉靠到段念兀自伸著的手中,感受他迅速失去的體溫,同時自己也用手輕輕撫摩段唸的臉,神色出奇的平靜自然,彷彿段念只是睡著了一般,一面溫柔的輕聲說道:“段郎,你要等等我啊。這位小兄弟正在為我們而戰。這是唯一一個為我們而戰的人,所以,我要守在他身邊,我要你也守在他身邊無論是輸或是贏,死或是生,總要看著他了解這最後一戰,我們再一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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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老大慢慢在原地轉了兩圈,打量著滿地屍骸。對這些徒弟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