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肩頭聳動,終於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彷彿受傷的小狗小貓一般。
羞恥、憤怒、絕望、傷心,還有莫名的興奮與高興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實難自抑。
可哥從未見過辯機如此失態過,忍不住眼淚也流了下來,用力抬起頭,勉強道:“我我不要他他救我我們走走罷”
辯機哽咽道:“不不行如果不早點驅散勁力,你會全身癱瘓的!我我”
他用力握了握可哥的手,雙手著地爬到一邊,給玄奘讓出位置。
玄奘盤膝坐下,看著可哥,道:“這位姑娘,你的心志不小,想要擒龍啊。可惜,天不遂人願,這一生是沒有指望的了。”
可哥身子一抖,沒有想到他第一次見面,就看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不禁打心底裡一片冰涼。
難道這個人,真的如辯機所言,是是神嗎?
玄奘道:“我來說個故事給姑娘聽。有位修行多年的和尚,一心向善,佛法已然精深。有一日他走在路上,見到路旁有人暴斃。姑娘覺得,他是埋了此人呢,還是不埋?”
他臉上掛著微笑,手捏蓮花指法,神態怡然,莊重和諧,至高至深的佛法與平和善良的人性交織在那張臉上,看不出絲毫破綻。
可哥看著這張臉,看著這個幾乎完美的人,全身一陣一陣冰冷,一時連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玄奘等了一陣,又道:“如何?我實在是很想知道姑娘的看法。”
他的聲音充滿磁性,循循善誘,可哥心中雖然感到了他的邪念,可是仍禁不住開口道:“不我不知道也也許不埋吧。”
玄奘道:“哦,為什麼呢?”
可哥道:“也也許已經死了,埋了又有何用,都都是皮囊而已”
玄奘輕輕笑道:“是啊,臭皮囊呢不埋也罷。可是,若就這麼埋了,又如何呢?”
可哥只覺體內數十股熱氣流動得越來越快,帶得全身經脈火辣辣地痛,彷彿整個身體浸入滾水一般。
她的心也跟著跳得飛快,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望向一旁的辯機,見辯機雙目緊閉,正在入定,便虛弱向他伸出手去,道:“辯辯機大哥”
玄奘道:“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埋,是慈悲,不埋,是解脫。你認為呢?我實在是很想聽到你的看法呀。”
可哥痛苦地吐著氣道:“辯、辯機大哥”
辯機閉著眼搖頭道:“不我不行”
玄奘誠摯地笑道:“可哥,你辯機大哥自己心中的疑問還沒有解開呢,就不要勉強他了。我之所以不忙著給你救治,是因為我想看看你究竟能說出怎樣的回答來。
“人在痛苦時、傷心絕望時、悲憤時,瀕於死亡時,最是可以說出近於道之話,能把平時沒有想、想不到,或想到卻說不出、不能說之話說出來。這就是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罷。你說吧。”
可哥突然奮起一拳,重重打在玄奘臉上。玄奘既不躲閃,亦不運功抵禦,生生受了這一拳,半邊臉頓時腫脹起來。
可哥喘著氣怒道:“你你這個渾蛋!憑憑什麼奪人生死,還說得這般大言不慚你你不是人,你也不是什麼神,你只是個鬼你是魔鬼!”
玄奘摸了摸臉上紅腫的地方,眼中閃過一絲光,彷彿混合著驚訝、驚奇和興奮。
他點著頭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就是個魔,卻不是鬼。鬼與佛之間,如果還有個界限的話,那一定是我,一定是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長笑一陣,突然右手疾拍,重重拍在可哥胸前。
可哥頭一歪,再也不動分毫。
辯機磕頭下去,道:“多謝”
玄奘面上無絲毫表情,道:“你不必謝我。救她,不救她,對我來說就像殺她,不殺她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何況生與死,救與殺,本無所謂好壞對錯的。我所做的,只是興之所至。你知道我今日來的目的麼?”
“不知道。”
“你很有膽識。”玄奘由衷地道:“你明知道陰陽銅鑑是我放出的,還將它攬下。我知道你要做什麼,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將之毀去,以絕我之念,是麼?”
“是。”
“為什麼呢?”玄奘喃喃地道,臉上雖然仍舊波瀾不驚,可是聲音裡略帶了一點遺憾:“為什麼你的定力如此之差,向佛之心如此不堅呢?
“當初見到你的時候,我是多麼高興,以為大唐的大乘佛學在我之後,還有另一個人可以繼續發揚光大為什麼你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