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被雨衝散了。
“怎麼辦,我們要去看看麼?”
小真皺緊了眉頭,半晌方道:“我不知道。阿柯,我我怕。”
阿柯走到她身邊,輕輕扶著她的肩膀,道:“你怕什麼?”
小真臉色蒼白,道:“我怕又是一個陷阱出事前,也是這麼輕描淡寫的記號,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起來
“阿柯,現在除了你,我誰都不敢相信了。”說著身子微微顫抖,禁不住伏在阿柯肩上。
阿柯心中亂跳。
但隨即想到小真以前那麼大膽,如今雖然仍是剛毅,卻也變得謹小慎微起來,不由得又是一陣心酸。
他用手輕輕撫摩小真的長髮,道:“別擔心,不是有我在嗎?我不會再讓你有事了。我們不是都易了容嗎?
“你是少爺,我是僕從,任誰也看不出來。
“那個標記,或許只是組織裡僥倖逃生的兄弟留下的,我們悄悄跟去看看,應該不打緊的。”
他不住寬慰,小真終於鎮定下來。
她內傷才好,覺得乏了,阿柯扶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道:“你休息一下罷,我出去瞧瞧道大師喝完酒沒有,很快就回來。”
他剛要走開,小真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眸子幽幽發光,低聲道:“阿柯,那那個陰陽銅鑑”
“什麼?”
“我我在想如果拿到了陰陽銅鑑,會不會真的實現一個諾言?”
阿柯陡然驚覺,反握住她的手,急道:“你瘋了麼?那東西是玄奘弄出來欺騙世人,好讓世人相互殘殺爭鬥的呀,你怎麼也亂想起來了?”
小真奮力甩開他的手,撐起身子,眼睛瞪得大大地,道:“什麼叫亂想,你你看不出,這其實也是一個機會嗎?
“玄奘他他就算是要欺騙世人,說不定不,是一定會真的做一兩件事出來,才能真的讓世人殘殺爭鬥,對不對?你想想看?”
阿柯一呆,覺得這一點倒有可能。
而且以玄奘的性子,也絕對做得出來。
小真見他不說話,又道:“如果如果我們是第一個拿到那陰陽銅鑑的人,說不定他真能替我們殺了武約。
“對第一個拿到,不能讓別人拿,誰也不能”
阿柯見她臉色蒼白,眼神更是迷離,不知看到哪裡,胸口起伏不定,忙伸手按住她肩膀,道:“小真,別想了。
“騙局終究是騙局,成不了真的。就算玄奘能替我們殺了武約,又怎樣?我們又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他他是比武約還要恐怖的人,難道我們當年為了武約出生入死,得到的教訓還不夠麼?”
小真一怔,過了半晌,慢慢地又垂下淚來,捂著臉道:“我我累了,什麼也想不明白了”
阿柯又陪著她說了一陣話,等她睡著了,方走出客棧。
阿柯辨明方向,走到碼頭附近,趁人不留意,在一棵樹上用匕首劃了個覆雲樓的記號,心道:“最緊要先把小真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她現在的樣子,已經受不起第二次驚嚇了。”
待得走回酒店,只見到幾個大夫正在救治鐵鷹教幫眾,慕容荃軟成一灘泥,道亦僧與江東卻已不見。
阿柯拉過一名小二問話,原來兩人喝得高興,大發酒瘋,不知道是誰首先吹噓自己輕功了得,能隻身過河而衣不溼。
另一人便受不了,硬說自己內力無敵,可以閉一口氣在水中潛伏半個時辰。
兩人爭執不下,拉扯起來,砸了幾張桌,到最後相攜出門去,據說到汝水上比試去了。
阿柯不覺嘆氣,道亦僧受不了激,他是早就知道的,不過以他的武功,已經沒有大問題。
他擔心小真,便掏了幾塊碎銀子,吩咐小二給道亦僧傳個話,自己先回客棧。
晚上直到戌時時分,道亦僧才踉蹌而回,喝得酩酊大醉,趴在店門口敞開衣服,又唱又鬧,口中不清不楚地喊:“我知道這這他媽是衝我來的好!來儘管來
“老子不怕!老子一人喝死你們!”
小真早在自己屋裡睡了。
阿柯生怕他吵醒小真,忙著要抬他回房,誰知道亦僧本就肥胖,喝醉了更似一隻鐵牛,一個人幾乎拉他不動,只好亂甩銀子,叫幾個小二幫著抬他到房中。
剛放到床上,道亦僧似乎覺得舒服了,也不再喊叫,而是敞開了大嘴,滿床滿地亂吐。
阿柯看得腦門發涼,卻也無可奈何,只把窗戶統統開啟,自己坐在椅子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