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眾人尋覓的眼光集中在出雲大殿左側的白色身影上。一道水晶簾子瀉下,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翩躚的妙影,清雅而神秘的氣息籠罩了整個大殿。眾人只看到白色的人影在一套高大的鐘型樂器前不斷踏著極有節奏的步伐。素手有韻律地揮動,用一隻小巧的龍型銅錘不斷擊打在鍾型樂器上。先前的“叮咚”聲正是此物發出的。
輕盈的身影伴隨著翩躚的舞動,眾人看的竟有些痴了!
磬音本來不想親自上陣,可惜天朝沒有會演奏編鐘的樂師。沒有辦法只好自己“操錘”。
該死的軒轅翼!非要讓她搞這個破宴會!本來想按照原來的模式、音樂隨便應付了事,然後請假找個地方閉關修煉,但是她看見那些方案,覺得不好,又手癢的添了點意見。結果就是一發不可收拾。可憐的她,在眾位樂師舞師的譴責下,只好放棄了坐在座位上舒舒服服地吃東西。跑到後面來悽慘的敲編鐘。
突然,磬音覺得一陣悚然。兩道灼熱的目光照射的她極為不爽。一道穿透她的身體,直直投向編鐘。而另一道則緊緊鎖在她的身上,彷彿要穿透她的靈魂一樣。
磬音一瞬間,下意識地將神識發散出去,籠罩住整個大殿。磬音一心二用,順著感覺找到了灼熱的視線。
那道狂熱的盯著編鐘的視線竟然是北匈的二王子殿下赫伊。磬音不禁啞然。難怪那天赫伊要用那種充滿戰意的眼光看著她,他根本就是一個音樂狂熱者!
呵呵難道是想挑戰她?
磬音的沉思又被另一道目光打斷了!順勢“看”去,那道目光的主人正坐在軒轅翼左手邊低三個座位,錦衣華服,看來是身份極高的!此人的輪廓和軒轅翼的有些相似,同樣的俊美,年紀將近三十。但不同與軒轅翼的是他的威嚴中帶有一種邪氣,讓人見了心驚膽寒。
磬音磬音眉頭一皺,收回神識。她不想在看見那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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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錘一頓,磬音伸出左手,徑直抬向前方。
“啪!”一聲乾脆的彈指,大殿頓時響起衣袂的摩擦聲。舒緩而優美的絲竹聲響起。竟是《霓裳羽衣》!
磬音將腦海中記得的殘譜和著自己的理解,終於融會貫通。(《霓裳羽衣》在現代早已經沒有真正流傳下來的了!凡法曲之初,眾樂不齊,唯金石絲竹,次第發聲,霓裳序初,亦復如此!)
擊打的聲音放的輕柔,泠泠淙淙,如溫滑的流水直入心田。數十位明麗佳人從大殿後飄然轉出。她們的舞服和天朝的服飾有很大的不同。是磬音讓天織坊按照中國古代唐朝的服飾改造而成的。
寬大的袖子垂至地面,束腰長裙隨著舞步遷移在地上拖出一圈圈波浪。腰帶在舞女旋轉間,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一顰一笑風情無限。
磬音緩緩敲擊青銅編鐘,看著眾女美妙的舞姿,幽雅而低沉地吟到:
“千歌萬舞不可數,就中最愛霓裳舞。
舞時寒食春風天,玉勾攔下香案前,
案前舞者顏如玉,不著人家間俗衣服,
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佩珊珊,
娉婷似不任羅綺,顧聽樂懸行復止。
磬蕭箏笛?相攙,擊?彈吹聲邐迤,
散序六奏未動衣,陽臺宿雲慵不飛。”
磬音吟到此處,眾舞女俏生生立在大殿中,一瞬間全然不動,彷彿宿雲而立,不動不舞,卻異常扣人心絃。大殿中的人都迷醉地看著,竟冷落了面前的美酒佳餚。只有赫紗娜滿臉崇拜地看著簾後的磬音,閃著亮晶晶的大眼。
磬音突然加快了擊打的速度,眾人一振,舞女們廣袖翩翩飛起,晃如雲中舞蹈的仙子。舞女精妙的做著轉旋、縱送、小垂手、斜曳裾的動作。煙蛾斂略,風袖低昂。
點鬟、揮袂,彷彿上元、萼綠、王母、飛瓊誤入紅塵。
磬音聲音一凝,如吟唱,歌頌。竟然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臆想中。
“中序擘?初入拍,秋竹竿裂春冰拆,
飄然轉旋迴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
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
煙蛾斂略不勝態,風袖低昂如有情,
上元點鬟招萼綠,王母揮袂別飛瓊。
繁音急節十二偏,跳珠撼玉何鏗錚,
翔?舞了卻收翅,唳鶴曲終長引聲。
玲瓏箜篌謝好箏,陳寵?慄沈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