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爺孫面前那一日,張道聞和然然都十分開心。
“乖徒兒,恭喜你築基成功。你叫了我這麼久師父,我卻一點心意都沒表示,實在太說不過去了。這次你築基成功,為師也不能吝嗇,這是為師一件很喜歡的法器,就送給你了。”
張道聞將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灰色鈴鐺遞給了她,鈴鐺看上去古色古香,裡外還雕刻著花紋,稍微一響,便讓人心神盪漾。鬱清趕緊斂住心神,只是一瞬間,就察覺到這個鈴鐺的不尋常之處。
“感覺到了吧?這就是鈴鐺的神奇之處。這件法器叫追魂鈴,是為師當年築基時,父親送給我的,為師保管了這麼久,是該傳下去了。追魂鈴奇特之處就在於,可以讓同修為與低修為的修士陷入幻境,而且你可以親自編造幻境,讓他們永遠出不來。”
“謝謝師父!想不到追魂鈴這麼神奇?”鬱清雙手小心翼翼接過追魂鈴,這東西要是被魔修得到,定會為禍四方。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張道聞微笑道:“法器只不過是死物,一切在與運用它的人,法器沒有正邪之分,人卻有。”
正人君子使用追魂鈴,可以挽救生命;邪惡之人使用追魂鈴,卻能禍害生命。
鬱清鄭重地收下法寶,保證道:“請師父放心,徒兒一定會保管好追魂鈴,並將追魂鈴用之於正途,否則定遭心魔入侵!”
“為師自然相信你的為人,否則也不會將此物送給你。”張道聞滿意地笑著,有生之年還能收下這樣一個徒弟,的確彌補了他多年心願。
然然甜甜地說:“我也相信師姑。”
兩年多過去,然然已經十二歲了,個頭竄起來不少,模樣也更甜美可愛。
鬱清聞言不由摸摸她的頭髮,道:“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鬱清在雪山的第三個年頭,然然進入了煉氣九層,張道聞卻迎來了人生末期。鬱清還記得張道聞隕落的那一天,祁連山下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若非他們的院落周圍有陣法保護,只怕房頂都被壓塌了。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似乎在為張道聞演奏一曲悲歌。
那天早上,張道聞忽然將二人叫到一起,然後將隨身物品全送給了二人。那一刻,鬱清就覺察到不好,然然更是直接哭了出來。
“然然別哭,爺爺早晚都會有這一日的,能陪伴你這麼多年,爺爺已經心滿意足了。然然你知道嗎?這十多年是爺爺最快樂的時光,因為有你在。”張道聞撫摸著然然的頭髮,寵溺而溫柔的訴說著。
鬱清也情不自禁流下淚來,然然則緊緊抱住張道聞,嚎啕大哭著。
“爺爺,然然離不開你,你不要去另一個世界好不好?嗚嗚你走了然然怎麼辦啊?”
張道聞眼裡淚光閃動,卻始終沒流出來:“傻孩子,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以後由你師姑照顧你。還有啊,你不要去找父母報仇,那是爺爺與他們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攙和進去,知道嗎?”
然然搖頭又點頭,不停抽泣道:“爺爺,我什麼都答應你,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離開?”
張道聞既幸福又無奈,如果可以,他也想這樣啊。可是身體真的走到了極限,他真的撐不下去了。
他握住然然的手,輕聲道:“然然,乖,爺爺有個辦法與你一直同在。”
“什麼辦法?”然然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天真地望著張道聞。
鬱清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想出聲阻止,卻被張道聞用眼神制止了。鬱清一陣心酸,師父到這時候還在為然然著想,相信有朝一日,然然定會理解他的。
張道聞溫柔地哄著然然:“你閉上眼睛,爺爺就告訴你。”
然然果然乖巧的閉上眼睛,張道聞抬起乾枯的左手,輕輕指向然然眉心。一瞬間,他的指尖爆發出一團耀眼的白光,繼而白光一閃而逝,沒入瞭然然眉心。
然然忽然尖叫一聲,卻被張道聞緊緊抱在懷裡,不停安撫著。
“然然,你忍耐一下,等疼過就好了。這是爺爺畢生修為,可助你提升到築基期,爺爺這輩子也只能給你這麼多了。”忽然,張道聞唇角溢位一絲鮮血,他無所謂地笑著,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衰老幹癟下去。
“師父!”鬱清內心大慟,一個箭步過去,扶住了張道聞搖搖欲墜的身子。張道聞唇角的鮮血滑落到然然手背上,燙得然然再次湧出淚水。
“爺爺你不要死,不要死啊你死了然然怎麼辦?嗚嗚然然怎麼辦啊”然然伸手緊緊抱住張道聞,張道聞的身體卻越來越消瘦,最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