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合十道:“素聞國師佛法精深,頗得三昧,今日光降敝寺,若能得無上智慧普照眾生,實是我山門之大幸。”龍幢上人微微一笑,道:“小僧修為淺薄,克不敢當,久慕少林武功乃天下武學淵源,若能蒙受高僧指點,定能收益匪淺。”他說話聲音很是溫和,張嘴便是一口流利的漢話,當真是出乎慧真的意料。
靈德禪師聽龍幢上人一來就扯到了少林武功上面去,忙道:“阿彌陀佛,我寺武功得自達摩祖師傳授,只為驅倦、防獸、健身、護寺,只惜世人提起少林便唸到技擊,實是有違佛家本性,罪過,罪過!”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大相國寺的明山大師道:“說到宏揚佛法,開心明智來,國師先前在小寺已經開壇講經數日,當真是佛音響亮,永珍澄明!今日來到少林,卻是專程為了武學而來。”他說到這裡,嘻嘻一笑,轉頭看了那官員一眼,問:“劉大人,是也不是?”
那劉大人應聲道:“沒錯,國師此來正是有意領教少林武功,方丈大師就不必推辭了。”靈德禪師聽那明山也是把話頭往武學上面引,心裡便有所不喜。需知道,大宋跟那大遼連年征戰,而西夏、吐蕃又在一旁虎視耽耽,不容小覷,故而開戰的兩國對他們都有所顧忌,多是安撫有加。靈德禪師原想這龍幢上人來少林寺是論證佛法,光大禪門,誰知卻是要印證武功,所謂刀劍無眼,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本寺的僧人倒還好說了,這吐蕃國的國師卻是容不得半點兒閃失。
正在沉悶間,忽又聽龍幢上人道:“小僧雖天資魯笨,卻也習得些許粗淺技藝,這便請少林高僧多加指點了。”伸手在地上一拍,叫聲起!身子依舊端坐在蒲團上,卻是整個兒凌空而舉,躍起一丈多高,但又並不是徑直向前,反而旋轉不已,旋到了大殿正中,卻又突然垂直落下,依舊是盤膝而坐,面帶微笑。眾僧見他露了這一手絕技,都是驚歎不已。
慧真只聽鐵狠小聲道:“好一招平步蓮臺!”周春霆道:“鐵大俠如何識得他這一招?”鐵狠笑道:
“不瞞三位,我跟這大輪明王倒還是有過一面之緣。”慧真聽了,暗自詫異,後又想到這鐵狠常年出沒於西疆,要結識這龍幢上人,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少林群僧眼見這法王露了這一手武功,不免聳動,有些達摩院、般若堂的弟子更是覺得技癢,只是礙於方丈沒有下達法旨,所以不敢貿然出列。
他們這邊沒有動靜,殿外卻響起一陣朗朗笑聲:“佛門弟子在此比武談禪,只是不知道俺們這些外來人是不是也有緣列席旁觀呢?”眾人轉頭看殿外時,卻是丐幫幫主謝青山、福建莆田少林的靈清大師、峨嵋的金光道長、崆峒派的陸氏兄弟魚貫而入。
慧真身為靈德禪師的愛徒,當然知道方丈的為難處,那龍幢上人的武功雖然不弱,但少林卻未免便輸給了他,只是對方貴為吐蕃國師,別說是過招時傷了對方,便是勝了一招半式,折辱了他,說不定便會引起兩國間的紛爭。
但若是不應戰的話,傳揚出去反讓人誤以為少林寺敗在了龍幢上人的手裡,未免又有損本寺的盛譽。現在見這些客人及時現身,心裡一喜,想道丐幫等人要是肯出手接應的話,和龍幢上人的比武便是江湖之中的切磋較量,功過都算不到少林寺的頭上了。
靈德禪師已經起身為龍幢上人和眾位賓客做了引見,龍幢上人聽了,合十道:“中原武林果然人才鼎盛,小僧聽說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峨嵋的混元劍法、崆峒的兩儀劍法、南少林的伏虎拳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絕技,今日得以見識,大遂平生所願。”
眾人見他一個蕃僧,偏居西疆,卻對中原的武功路數如數家珍,不免驚奇,但聽他的話外之意,又想將這些絕技一併領教,其口氣之大也是讓人為之側目。
謝青山聽他出言狂妄,不禁冷笑道:“丐幫的這兩樣微末小技雖然難入高人法眼,但也要看碰上了什麼樣的對手,遇龍降龍,見狗殺狗!”龍幢上人聽他這一說,眼皮一翻,一對眸子精光四射,咄咄逼人:“美玉瓦礫,皆入糞土,龍狗殊途,般若同歸。”
謝青山嘿嘿道:“他奶奶的,灑家聽不懂你大和尚在嘟囔些什麼,要打時,便先亮出你的真本事來。”一干僧眾聽了這話,臉上都露出了笑意,只有靈德和靈清皺了皺眉,崆峒派的陸氏兄弟卻是相顧莞爾。
卻聽龍幢上人高聲喧了聲佛號:“南無釋迦如來佛!”平端著雙掌在胸前劃了個圈子,氣沉丹田,身上的袈裟無風自動,簌簌亂擺。再見那對手掌,已開始騰騰地冒出了白汽,謝青山見了,吃驚不少,叫道:“果然是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