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後心的靈臺穴,幫他穩住心脈。過了片刻,周春霆緊張的情緒總算有所緩解,慧真這才慢慢鬆手,聽他哽咽道:“可惜害了地絕劍鶴雲道長、萬勝刀王維義王老前輩、鐵塔方大雄、快刀郎君葉飛”
王雲峰見周春霆這副模樣,不禁有些憋氣:“春霆賢弟,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來?我等此次追隨慧真師兄來到塞外,是為了阻擋那對契丹夫婦潛回遼國,他們盜取少林寺的武功秘籍,一旦脫身而去則後患無窮。此舉關聯到大宋的國運,中原千千萬萬百姓的生死,大凡熱血之士都會捨身取義,豈能一味地去顧及個人的安危?”慧真見狀忙道:“王長老切莫怪罪,周兄弟是性情中人,看到眾多江湖朋友喪身塞外,不免悲慼。即便是貧僧心中也忐忑不安。”
周春霆聽兩人這一說,忙擦拭乾淨了眼淚。便在這時,放在一旁的嬰兒因受了驚動,也放聲大哭起來,周春霆趕忙上前撫弄。王雲峰跟慧真相視一眼,心說倒是忘了那遼人還有骨血落在咱們手裡。王雲峰恨恨地道:“周兄弟也真是糊塗,不趕快斬草除根,難道還想留著他養虎遺患嗎?”這次西下,他丐幫之中有三名好手命喪在黑石谷,是以王雲峰對那契丹武士的遺脈也恨之入骨。
只聽慧真輕輕喧了聲佛號:“春霆兄弟宅心仁厚,實有佛門弟子的慈悲胸懷。這孩童心中清明世界,不知道何為善何為惡,何為恩何為怨,豈可代他父母受過,更何況,那遼人放過你我不殺,已是手下留情了。只是事情變化得太突然,有很多地方讓貧僧好生不解。”王雲峰也嘆道:“不錯,我當時也認定自己難以逃脫那遼狗的毒手,誰知”說到這兒,搖頭不已。
周春霆這時已經使那契丹嬰兒停止了哭泣,便抱過來給慧真和王雲峰看,見他臉蛋紅潤,一對大眼睛烏黑髮亮,瞧來一點也不怕生。從孩子那眉宇之間、那雙晶瑩的瞳仁裡,三人依稀還能辯得出那個契丹武士的影子,特別是剛剛哭過,那略帶著幾絲憂傷的眼神,讓他們情不自禁地想起那遼人最後的舉動。那人太瘋狂,太血勇了。
原來,慧真他們一行千里迢迢從中原趕來塞外,身上實是肩負著重要使命。十幾天前,慧真當時正在丐幫做客,突然接到訊息,說是契丹國有一男一女兩名武士曾潛入少林寺去,盜取了多種武功秘籍,並將於八月十二這天經雁門關回返大遼。如此同時,他們還指引了大批武士隨後潛入少林寺,想將寺中秘藏數百年的武功圖譜,一舉奪去。
這件事當真非同小可,遼人此舉若是得逞,大宋便有亡國之禍,因為事情緊急,聽說那兩名契丹武士要從雁門關返回,慧真等人來不及詳加計議,便聯絡了多名好手,前去塞外堵截,一面又另行通知少林嚴加戒備。
昨日,他們一行十四人趕到這代洲城時,便先尋這家“福安”客棧住下,等著當日給他們通報訊息的那個人前來會合,誰知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那人的蹤影。直到晌午,山西地面的快刀葉飛、“鐵塔”方大雄又帶著兩人來投,一個是恆山的“鬼影子”趙無跡,另一個叫公孫清的麻臉漢子,卻是在江湖上名不經傳。慧真方才得知,當日在丐幫向他通報訊息的姑蘇慕容斌因故不能前來,便派了這個姓公孫的麻臉人前來助拳。
慧真和王雲峰當時雖對慕容斌的失約有所不滿,但因為事情緊急,也不敢多耽擱,馬上帶隊趕去了三十里外的雁門關。他們剛在黑石谷埋伏下,便有十數名契丹武士出現,當時慧真一聲令下,眾人紛紛用暗器投射,當場就料理了十一人,剩下的幾個想逃命時,也被他們一頓刀劍打發了。
群雄正自興奮之時,突然聽得東南角又響起了馬蹄聲,大家趕快藏匿起來,遠遠地就看到一馬一車緩緩而來。稍近,慧真看清趕車的漢子衣飾華貴,頭髮半剃半留,餘者都梳成了細辮,一副地道的遼人打扮。所乘的奚車前後有棚,棚緣掛著絳色的橫格簾,兩側垂有流蘇。
慧真眼見正點子現身,心下不由得跳急,想這兩名契丹武士既然能夠潛入少林寺盜經,且不被察覺,身手必然了得,這次少不得也要先用暗青子去招呼。那契丹人驅車一進到黑石谷,看到一地的屍骸,臉色登時大變,口裡嘀咕了句什麼,便跳下車去檢視。接著,車簾一撩,一個穿綠色團衫的契丹女子也從棚裡鑽將出來,身法極為靈動。
當時,慧真和王雲峰各帶著數名弟兄埋伏在山谷左右,見狀一聲呼哨,紛紛用暗器向兩人身上射去。那一對契丹男女猝然遭襲,雖吃驚不少,卻並不慌亂,左躲右閃,射來的暗器竟是無一命中。群雄不覺寒然,發聲喊拔了兵刃衝下去,立時便將兩人圍住。
那契丹男子喝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