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迪也剛剛醒來。思垣見到匹迪竟然趴在自己爸爸的身體上睡覺,氣不打一處來,也許,在那一刻,他意識到他們都是小耗子,也許匹迪喜歡他爸爸。他可不想看到這情景。他跑過去揪起匹迪。
“起來,你給我起來!”他對他喊道。
此時,真君叔叔也醒了。
“哦,你們在幹什麼?”
“你們抱在一起睡覺?”思垣氣憤地對爸爸吼道:“可別想把這種事帶在家裡來!”
“放開你爸爸的朋友,思垣。”從樓上走下一個漂亮女人,短頭髮,淡眉毛,蘋果臉,一張櫻桃嘴。她的臉上著淡妝,身上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香味。“是他救了你爸爸,你應該感謝他。”
“哦,媽媽,”思垣高興地叫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在昨晚。”她微笑著答道。
“阿妮 ”真君先生剛想說話,被妻子制止了。
“什麼都別說,”她把食指貼在丈夫的嘴唇上,“你還要去公司呢。思垣,你應該去上學了。”
“好,媽媽,你可要等著我放學回來啊。”
思垣拿起書包出了門,真君叔叔也往樓上走去打算收拾一番。現在,只有真君叔叔的妻子和匹迪兩人了。
匹迪還沒有回過神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孩子,你叫匹迪吧?”看到小匹迪疑惑的眼神,她補充道:“昨晚我在思垣的門外聽到的。”
“你,阿姨,”匹迪說,“就是那條蛇?”
“對,我是。”
“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呢?”
“哦,我只是想回來看看我的丈夫,沒想到,在門外聽到了你和思垣的一番對話。看來,我的離去令他們父子關係變僵了,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了他的痛苦——他變成小耗子,比起以前我不在他身邊時更加痛苦。當我纏住他的身體時,他竟然不想要逃。”
“也許,他知道是你。”小匹迪說。
“不,他並不知道,我一直隱瞞著他。”她說,“我當時只是想抱他,給他溫暖,沒想到,我反而令他更難受。唉,也許,我這輩子都給不了他什麼。”
“不是的,”匹迪說,“你給他寬容,就算知道他是小耗子,也不嫌棄。”
“別那麼說,孩子,”她慚愧地說,“是他給我寬容,即使我從小就被貼上私生女的標籤,別人都說,我是‘野種’,在和他認識之前,我一直在夜總會上班,是他把我拯救出來,是他不嫌棄我。”
“是因為有那種身份,”匹迪說,把“那種”二字說得比較重,為了讓她明白他已經知道是什麼身份。“所以也成了變形人?”
“就是,”她說,“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糊塗的身世,所以說呢,我就變成了蛇。”
19
19、19、被逼得走投無路 。。。
思垣的爸爸是老鼠,媽媽是蛇,兩種互為敵人的動物,居然可以結合為夫妻。在變形界,這種事再尋常不過。使兩種毫不相干的動物相通的,是人情。
傍晚時分,匹迪告別了真君叔叔和他的妻子阿妮。真君叔叔當然不會再去十字口酒吧了,因為他的妻子,看來已經想通了,而他,也不再徨惑痛苦了。
在透過進入酒吧的巷道之時,漆黑的空洞內,匹迪看到一個人影急匆匆走過。他抬起頭,在那個人影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看見一張模糊的臉形,閃著兇光。啊,是小浪嗎?他又看見他的手上拿著一塊亮晃晃的東西。
匹迪沒有多想,繼續往前走。
在他進入酒吧時,小遠似乎是跑著向他撲過來,一把將他抱緊。
他略帶著哭腔說:“匹迪,你去了哪裡?可把我急死了。”
小遠將他抱得死緊,加上他那沉重的身體,幾乎快將他壓倒。他費力地從小遠懷裡掙開來,小遠的臉都變形了,嘴唇不停地顫抖,他害怕極了。
“你知道嗎?”小遠不等匹迪問話,顫抖著說,“這裡剛剛死了一個人,可太恐怖了。”
“是嗎?死了誰啊?”匹迪驚慌地問,他這才注意到小遠身後圍著一圈人,人群中停放著一具屍體。他趕忙跑過去。
“啊,這是誰?”匹迪問。從屍體上的傷痕來看,死者肯定是死於刀器。被人連戳了幾刀,可夠厲害的。
“這是警察局的姚警官。”
“他為什麼會被殺?”匹迪問,可是沒有人回答他。
酒吧老闆突然推開大夥,大叫著:“報警,快報警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