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出來還是難免意料不到。他是無關外人,此等敏感時刻不宜動手,唯有繼續站在原地旁觀。這一看之下非同小可,場內三人交戰方式和自己慣常所見的拆招大不相同,所用招術俱都快捷實際,凌厲狠辣,雖不華麗美觀,卻瞧得驚心動魄,反而另有一種酷烈的美感。
場內一時膠著,短期內勝負難分,老四拿起判官筆正待下場襄助,卻被龍峻抬手一攔:“怎樣?方子有結果了嗎?”
“龍爺將症狀和脈象都寫得詳細,病因也推斷得準確無疑,又加上有太醫的方子作參考,本可事半功倍。”老四恭聲回答,復又嘆氣道,“可惜我對婦人科知之甚少,方子裡尚有三味藥材的份量,一時難以決定。看龍爺所述,這病人的情形又頗為兇險,此番若有不慎,恐怕再不能起死回生了。”
龍峻暗暗皺眉,看向唐穩問道:“二公子,你有什麼建議?”
唐穩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們唐門多得是要人性命的毒藥,吊命的藥物雖說不是沒有,只可惜我身邊帶的都不適用。不過”他忽然一頓,眼睛朝溫晴一瞟,再看看龍峻,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來。
龍峻心中瞭然,不再說話,只皺眉看著過庭。場中三人縱躍跳動,身形飛快,朱炔吳戈手中兩把雁翎刀揮舞,如同狂風捲起雪花。而鬼蜘蛛的短劍,陰沉沉象毒蛇的毒牙,似隨時在等待時機,只要對方露出一點破綻,那把短劍就會直取目標,一擊奪命。但高手都能看出來,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鬼蜘蛛兩次攻擊皆被攔阻,再想蓄勢突圍,卻已難了。他的短劍漸漸暗淡無光,臉色白中透青,頭頂熱氣蒸騰,呼吸也慢慢粗重,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溫晴心裡焦急,腦中急思對策,正要再次出聲提醒,忽然眼前一花,兩張紙遞到自己面前,一旁龍峻笑道:“還請姑娘快些瞧瞧,我怕有人等不得。”場中隨之傳來一聲悶哼,濺起一蓬血花,卻是鬼蜘蛛右臂被朱炔手中佩刀劃過,拉了一條長口子,鮮血迅速滲出衣袖。
見溫晴咬牙猶豫,龍峻輕輕一笑:“卻也是,這人不過是小小番役,和姑娘無親無故,自不必理他死活。”唐穩臉色變了幾變,最終眼睛瞧著地下,不忍再看。
又是一聲刀入血肉的鈍響,溫晴閉了閉眼,旋即睜開,快速將那張寫明患者症狀脈象的紙張,連同老四唐穩敲定的藥方細讀一遍,在腦中思考斟酌完畢,報出那三味藥材的確切份量,急急道:“我右手袖中原本收著‘雪蓮玉露丸’,先讓病人服下兩顆,再用這藥方,定可救得她性命。”接著詳細描述裝藥的容器,待龍峻從帶回來的包裹裡翻出那瓷瓶,檢視之後點頭道,“就是這個。我已照你吩咐做了,你快放人!”
龍峻卻不忙把瓷瓶和藥方交給廖文燦,只抬頭看向唐穩。唐穩心裡明白,上去接過那瓷瓶開啟,倒出藥丸嗅了嗅,點頭道:“龍爺,‘雪蓮玉露丸’雖說主效補血養顏,但藥性溫和,滋陰潤燥,應該能夠用於婦人產後失血體虛調理,這藥沒有錯。”有了唐二公子的肯定,龍峻這才招手喚廖文燦過來,倒出兩顆藥丸,連同藥方一起遞過去。廖文燦忙千恩萬謝接了,俯身在龍峻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方轉身離開。
溫晴眼瞧鬼蜘蛛傷口鮮血淋淋瀝瀝,觸目驚心,正要提醒龍峻放人,卻見他張嘴發出一聲厲嘯,抬手將短劍朝著龍峻飛擲,一顆心頓時不住下沉,大呼道:“不要!”
勁風呼嘯,如同裂帛,利器破空而來,唐穩心中暗歎,伸手輕輕巧巧一拈,如同摘一片樹葉、採一朵鮮花,將那把短劍穩穩當當拈在指間。龍峻坐著不動,微笑撫掌道:“好一個‘十拿九穩’,唐二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隨著他的掌聲,一條人影輕煙般從“舒嘯堂”內掠出,穿過刀幕閃身在鬼蜘蛛背後,一指點在他“靈臺穴”上。擲出那一劍後,鬼蜘蛛早已疲累交加,來者動作又快,再無反抗應指而倒。溫晴鬆一口氣,定睛細看,出手那人竟是原本早已隨錢滿離開的衛徵,不知何時已悄然返回,一雙眼睛精光暴射,神采熠熠,與慣常的神不守舍簡直判若兩人。
鬼蜘蛛既已受制,朱炔吳戈便收刀退開,“舒嘯堂”內,錢滿的戲謔笑聲傳來:“嘖嘖,小蜘蛛,你膽子夠大,可惜腦袋不靈光。本來乖乖服低認個錯就什麼事都沒有,偏要好勇鬥狠爭一口氣,這下可好,坐實了刺殺錦衣衛指揮使的罪名,如今便是劉靖忠親來,也救不了你了!”
鬼蜘蛛躺在地下,早已半昏半醒,沒有一絲反應。龍峻揮一揮手,淡然吩咐一句:“帶下去。”幾名校尉快步上前,拿鎖鏈鐐銬將鬼蜘蛛捆了個結實,抬著走了。
溫晴眼看那鮮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