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陰森可怖,身上亦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怪味,說不出是人是鬼。
白雪兒大驚之下,急忙提氣向前竄出。哪知身形剛起,面前黑影一晃,那怪物又攔住去路,白雪兒的輕功在江湖中不謂不高,但在這怪物面前,卻猶如呀呀學步,無論她如何起身,那怪物始終比她快了半步,鬼魅般地攔住去路。
白雪兒見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那怪物的糾纏,索性不再逃竄,站在那兒驚惶不定,忽見那怪物裂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心中害怕,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驚懼更甚,心中暗自後悔,不該逞強到此。就在這時,忽聽那怪物沙啞著聲音道:“小姑娘既然來了,陪老怪物說說話不行嗎?”
白雪兒突然間聽他說話,直駭得跳了起來,跟著又是一喜,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也認定了眼前所見,並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物,而是一個有血有肉,實實在在的人。既然是人,又有何懼哉?恐懼之心漸減,定了定神道:“前輩是誰?”
那人將頭微垂,喃喃自問:“我是誰?我是誰”忽地抬起頭來,一把抓住白雪兒雙臂,目露兇光,厲聲道:“我是誰?快告訴我!我是誰?”白雪兒雙臂被抓得生疼,見此人幾近瘋狂,不無害怕地道:“你問我,我問誰呀?”那人一怔,頹然鬆開白雪兒,神色黯然:“說得也是。唉,幾十年了,都沒人來過,姓甚名誰都弄不清了,我模樣很怪,小姑娘不妨以老怪物稱之!”
白雪兒見這無名老人除說話較生硬外,神智卻並不糊塗,可偏偏連姓甚名誰都弄不清楚,天下可憐者也莫過於此了。唉,長期獨處,歲月孤寂真的那麼可怕嗎?想到自己誤入此谷,能不能順利出谷,只有天才知道。望著眼前的無名老人,雖然見他還是那樣醜,還是那樣怪,但不知為什麼,心中那份害怕與厭惡卻漸漸消失殆盡,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心中暗自發誓,他日不出谷便罷,如果能夠出谷,定會帶上此老同行。當下也不敢以老怪物稱呼,恭聲道:“前輩,晚輩白雪兒”
話音未落,一隻野兔忽地從身旁竄過,無名老人“嘿”地一聲,右手虛空一抓,野兔“嗖”地從地上彈起,落在無名老人手中。白雪兒一旁得見,不由暗自咋舌,此老武功之高,放眼當今武林,能與之匹敵的,除了大師伯,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更皆此老長像怪異,如果他日行走江湖,定將驚世駭俗,武林側目。奇怪的是,此老武功既然如此高明,身上又無任何束縛,何以甘困此間?
正欲問個明白,猛見無名老人擰住野兔脖子,“喀嚓”一扭,伴隨著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說不出的恐懼心寒。白雪兒殺人,可說是從不皺眉,但此時見此老殺兔,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寒意。只看得汗毛倒豎,毛骨悚然,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何以害怕如斯。到嘴的話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怔怔地望著無名老人,茫然不知所惜。
無名老人猛地扯下一隻後腿,血淋淋地遞過來道:“小姑娘,來,吃點東西!”
白雪兒看著那殷紅的鮮血直往下流,只覺得一陣天弦地轉,噁心不已,雙手亂搖,連連後退,駭然道:“不不晚輩不不餓!”
無名老人見白雪兒被嚇得花容失色,看著手中那血淋淋的兔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一隻小小的兔腿,竟能將一個大活人嚇得這樣,只好裂嘴笑了笑,便不再理會白雪兒,抱著野兔,和著皮肉大口撕咬起來,看他那副饞相,縱是山珍海味,也不過如此。古人常說茹毛飲血,還當胡扯,此刻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人為了生存當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不幸被困此間,會不會象此老一樣?想到此處,寒意頓生,不自然地打了一個冷顫,隨即又猛烈地搖了搖頭,慌亂地道:“不!不與其這樣,還不如一死了之!”
無名老人見白雪兒神色失常,頗為慌亂,將野兔一丟,用手抹了抹嘴角血跡,問道:“小姑娘,你沒事吧?”白雪兒驚魂未定,指著那殘缺不全的兔子,苦難著臉,問道:“前輩,你一直都生吃這個?”無名無人嘿嘿笑道:“這兒沒火,不生吃這些,難道餓死不成?唉,幾十年啦,早習慣了!”
原來此老長期居住此林,與樹木野獸為伍,困了就找個山洞躺一躺,餓了要不就摘些野果充飢,要不就抓些飛鳥走獸撕爛就吃,長期下來,渾身就象野獸一樣地長滿了毛。
白雪兒憐憫之心大起,早忘了剛才的恐懼,試探著問道:“前輩武功如此高明,何故被困此間?”無名老人將頭一偏,想了想,道:“我武功很高嗎?我怎麼不知道!”像是回答,又像是自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兒,我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