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見白雪兒良久未語,一雙眸子在其臉上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道:“大姐姐,你跟咱們谷主好像!”白雪兒暗自納悶,自己跟忘憂谷主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不知這小姑娘何出此言,自然而然地問道:“是嗎?哪兒相像了?”小姑娘將頭一偏,上下打量了一番,搖搖頭道:“我也說不上來。”微微一頓,又接著道,“你跟谷主一樣,都美得很!”
白雪兒不禁啞然失笑,這小姑娘也當真天真得可以,按她的標準,天下美人豈不都是一般模樣?笑著接道:“小妹妹,你們谷主在哪兒,帶我過去瞧瞧!”小姑娘糾正道:“大姐姐,你說錯了,不是你們谷主,而是我們谷主!”白雪兒奇道:“我們谷主?”小姑娘點點頭道:“是啊,一進忘憂谷,便是忘憂谷的人,當然是我們谷主了!”
白雪兒心絃一震,想起江湖傳言,忍不住問道:“小妹妹,忘憂谷當真是有進無出麼?”小姑娘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從我入谷到現在,還未見過一個人出谷,也沒見過有人進來。”白雪兒奇道:“你也是從外面進來的?”小姑娘道:“是啊,我入谷都差不多十年了。那時我只有四五歲,只記得全家被人追殺,然後與父母失散了,就迷迷糊糊地進到這裡了。”白雪兒道:“你就沒打算出谷找你父母嗎?沒想過出谷嗎?”小姑娘道:“當然想啦,不過忘憂谷,有進無出。這是谷規,咱出不去。”白雪兒道:“難道沒人違規出谷嗎?”小姑娘接道:“有是有的,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而且聽大人說,那些想出谷的人,都被抓起來五馬分屍了,死得很慘,所以後來之人,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那個膽!”
白雪兒剛才還在暗自慶幸,忘憂谷並無傳言中的可怕,此刻聞言,本已平靜的心又莫名其妙地慌亂起來,隱約覺得這忘憂谷雖無傳言中的可怕,但也沒想象中的簡單,要想出谷,恐怕還得費一番周折。
小姑娘見白雪兒久久不語,又道:“大姐姐,谷主已等候多時,咱們還是快去吧?”
白雪兒此刻也想早點見到谷主,探探口氣,好做進一步打算,反正在這種地方,人地生疏,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當下點了點頭,問道:“小妹妹,你們平時吃的用的都從哪兒來?”白雪兒在問這話之時,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按她的想象,忘憂谷雖說有進無出,也只能是對一般人而言,要維持這麼多人的正常生活,定會有專人出谷購買物事,自己則可想法混出谷去。因此話一出口,便眼巴巴地看著小姑娘,期待著她的回答。
小姑娘一指那些正在忙碌的人們,笑道:“都是他們做出來的!”
白雪兒剛才雖見眾人忙碌,但卻未曾注意,此刻經小姑娘一提,方發覺那些人種田的種田,織布的織布,浣紗的浣紗各司其職,其樂融融,彷彿回到了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園。但此刻的白雪兒非但沒有陶淵明那種歡悅的心情,反而胸口堵悶得發慌,小姑娘見白雪兒神態有異,關切地道:“大姐姐,你是不是有點不高興?”白雪兒苦笑一聲,並未言語,只是默默地跟在小姑娘身後。
小姑娘領著白雪兒七折八轉,方自來到一間異常精緻的小舍,白雪兒一面行走,一面觀看,不由得暗自心驚,這些屋宇,看似雜亂無章,毫無奇特之處,實則暗含陰陽五行之術,而這間小室,便是中樞所在,苦非內行,萬難接近此間,只能在外圈打轉,一般江湖武人,對五行八卦之術,雖有所瞭解,但要象忘憂谷這種大手筆佈置,卻遠非常人能及,看來這忘憂谷的確是藏龍臥虎之地,錯非如此,又怎能成為江湖中三大禁地之一?白雪兒在佩服之餘,眉宇間又添了一絲淡淡的憂愁!
小屋中央的太師椅上,端坐著一位中年美婦,雍容華貴,不怒而威,此婦之美,與白雪兒相比,實不逞多讓,雖比白雪兒少了一份少女的天真,卻多了一份成熟的風韻,白雪兒一見之下,也暗自驚奇,沒想在這幽谷之中,竟有如此美人,中年美婦也未料到白雪兒美麗不可方物,一時竟忘了問話。
小姑娘一拉白雪兒衣袖,輕聲道:“大姐姐,快拜見谷主!”白雪兒忙施禮道:“晚輩白雪兒拜見谷主!”忘憂谷主右手輕輕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道將白雪兒輕輕托起,輕聲道:“白姑娘,不必多禮!”
白雪兒見忘憂谷主對自己非但沒有絲毫惡意,反而在言行中充滿了慈母般的關愛,芳心暗喜,看來只需軟語相求,出谷當非難事,當下接著道:“晚輩被奸人追趕,誤入貴谷,不敬之處,敬請海涵!”忘憂谷主微微一笑道:“白姑娘,你既入此谷,便是本谷中人,以後不得再行出谷,違者殺無赦!”
忘憂谷主說得雖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