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一部分外地來的大商賈家族,官商家族,一些到五寨堡來的文人們,雖是同樣享受著五寨堡的發展,卻是越來越對黃來福不滿。
傍晚,在五寨堡大東街附近的一家酒樓內,一些文人打扮的人卻在高談闊論著,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這些人是五寨堡書院的先生。五寨堡大學堂開設後,幾年後改名為五寨堡書院,黃來福認為這樣名字較大氣,而且也比較附合當時大明的習俗。
看到這些人,當地的食客們都投來了尊敬的目光,一是當時的大明,讀書人還是比較受各樣人等尊敬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中嘛。二是在五寨堡書院中,先生們的待遇也確實好,就是普通的教員們,也有每月二兩銀子的月俸,更不要說那些地位高些的教授了。這讓五寨堡許多士兵及屯丁們羨慕。不過大家都認為這樣的待遇是恰當的,畢竟他們是讀書人嘛,待遇高點是可以理解的。
五寨堡書院現在有學生二千多員,分低,中,高年紀,有幾十個班級。有教員教授五十餘人,還有眾多的司吏、齋夫、膳夫等人。這種規模,在大明朝算是龐大了。
不說五寨堡各地的孩童們都進五寨堡書院入學,就是附近一些州縣的學生們,也是紛紛前來就學。
此時,這些文人們在高談闊論,他們大多是五寨書院的教員,他們這些教員,除了一些是五寨堡當地的落魄文人與帳房外,還有一些就是各地衛學州學中跳槽過來的教諭,教授,貪圖的就是五寨書院待遇好。
相比原來那些落魄文人升級成的教員,這些從各地衛學州學中跳槽過來的教授們,他們的優越感更強,不過教學卻更不用心,因為五寨書院許多教學理念與他們不適,他們便採取陽奉陰違的手法。
“黃軍門雖是邊鎮大將,然他乃是武人,豈能擔任書院的山長,讓斯文掃地?”
“黃軍門身為武將,用心為國守邊就可,開辦什麼書院,他一個武人,這是什麼居心?江兄,你好歹也曾是嵐州衛學的教諭,這五寨書院的山長,理所當然應由你擔任!”
“就是,還有那書院的教授,更為的可笑,那個王啟年是誰,只是一個養豬養羊之輩,豈能教書育人?”
“是極,還有看看現在書院內每天教些什麼?每日需射御不說,還需教一些販夫走卒之技,什麼農技,商物,真是丟盡了我們讀書人的臉面!”
所言都是一片的憤怒之聲。黃來福要求在五寨書院內教習農技,商業,軍事等知識,讓這些文人們極為不滿。
同時,更有一些人看看四周,壓底聲音道:“不盡如此,看那黃來福,盡在堡內欺壓商民,與民爭利,聽聞他的五寨堡商稅去年就達五萬兩,這不是殘酷壓榨商民們所來又是什麼?”
一人又道:“是極,那黃來福到寧武關後,便縱容當地兵痞殘殺當地良民礦主,將當地礦主所得盡收歸自己所有,又聽聞他要在五寨堡到寧武關的路上設卡設稅,真是天怒人怨!”
一人“好心”提醒道:“秦兄,慎言,這五寨堡周邊盡是盲從匹夫,將那黃來福看得比什麼似的,小心小人告密!”
那人傲然道:“吾所言皆為精誠良心,小人告密,又算得了什麼?聽聞巡按大人將來五寨堡,吾倒是要與他說道說道。”
不過他的話語還是小了下來,又在桌前兩個沉默無語的教員臉上掠過。這些年黃來福在五寨堡威望越來越重,很多普通的軍戶屯丁們,都在家中立了黃來福的生祠,以表示自己不要忘了這些年自己的好生活是誰帶來了。如果讓他們聽到自己偏排黃來福的話,怕是後果難料,這也是讓他們憤怒的原因之一。一個飽學之士,卻連一個武夫的聲望都不如。
兩個沉默無語的教員一人四十餘歲光景,身著布衫,頭戴方巾,滿臉皺紋,此人叫張成德。一人年約三十餘,是他的好友楊東平。二人沒成教員之前,都是在五寨堡各作坊中做帳房。特別是楊東平,是嵐州人,中舉無望後,便到處謀生,他們這些讀書人,歷來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哪裡謀得到什麼好職位?
開始一個友人請楊東平做輔導學童一職,每月三鬥米,再加三錢的蔬菜銀子錢,這樣哪養得活一家幾口人?經常小孩餓得哭,平時唯有靠妻子與老母做一些女紅過日,後來楊東平在五寨堡一作坊中謀到一帳房職務後,才慢慢溫飽,後面又謀上了五寨書院教員一職,開始衣食無憂,不久後將家人妻小都接到了五寨堡來。
現在楊東平的盤算是,為自己謀個五寨堡軍戶戶籍,因為這樣,自己一家人才能真正過上穩定富足的生活,畢竟有了五寨堡軍戶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