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保身旁幾個家人小吏也是跳了出來,紛紛對黃來福喝叱,早見先前,他們見黃來福那種不卑不亢的樣子,就看不順眼了,他應該奴顏婢膝才對啊。
對上這些人,黃來福卻是不必如對張文保一樣客氣,他皺了皺眉,喝道:“你們是什麼人?上官說話,哪有你插嘴地份?真是不知尊卑體統。”
黃來福身旁的江大忠,楊小驢等人也是紛紛出聲喝叱,以助聲色。論官品,自己的大人和這位叫什麼張文保的同級,又不擔心糧餉,自然他們是絲毫不懼,更不要說他們身為千戶大人的家丁,理因和大人一起共同進退了。
不過何副千戶,楊百戶等人則是對上頭文官的畏懼是根深蒂固,他們紛紛出來和聲道:“兩位大人息怒,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張文保怔怔地看了黃來福一陣,猛地笑了出來,他指著黃來福哈哈大笑道:“好好,沒想到黃千戶倒是性情中人,本官一向為國掄才,對黃大人,本官倒是有些欣賞了。”
他坐了下來,緩緩地道:“本官實話和黃千戶說吧,黃千戶為國屯糧,使兵食充足,國有所賴,這是大功,不過這糧,肯定是要納地,只是多少地問題罷了。”
張文保知道,在這一片蕭條中,五寨堡這個亮點肯定會受到上頭的格外關注和嘉獎,否則戶部尚書王遴也不會急令自己前來五寨堡了,顯是朝中已經關注到了五寨堡,並對此有什麼震驚爭論不成。黃來福怕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有些有持無恐。其實黃來福現在還不知道萬曆帝等人對他的關注,只是他來自後世,沒有此時武將對文官那種根深蒂固的畏懼罷了。
其實五寨堡的大豐收,放在整個大明來說,並不算什麼,那些糧,也不能對整個大明邊鎮產生什麼決定性的影響,但他開創了國朝自明中葉以來衛所不能自給自足地特例,這太讓人震驚了。
眼下大明各地軍鎮衛所的糧餉負擔日漸沉重,如果多些邊鎮能象五寨堡這樣的話,那對大明朝堂的負擔,將是大大減輕。
朝中注意到五寨堡,怕用意就是要樹立出一個典型出來,就如明初時,朱元璋下令嘉獎軍屯得力的康茂才所部一樣,以廣為宣傳,讓各邊鎮如五寨堡一樣。能自給自足,不要再讓上頭勞累了。政治意義大於經濟意義。
而今天就算自己和黃來福的爭議傳出去。上頭只怕會曬然一笑罷了,不會對黃來福怎麼樣。加上張文保確實也對黃來福有了幾分欣賞之意,現在在各邊鎮衛所中,象黃來福這樣的人才不多啊。張文保自認忠心體國,勇於公事,不會和黃來福這個武夫一般計較。
黃來福也知道這糧肯定是要納地,只是多少問題罷了。來自後世地他,對依法納稅地觀念,還是根深蒂固地,他也不屑於和某些文官及商賈一樣,以偷稅漏稅為樂。事實上,自大豐收後。他便準備了幾萬兩白銀。準備用來納糧及打公關,先前他地樣子,也只是商人中的討價還價方式罷了,以免讓上頭這些官員認為自己軟弱可欺,以後將自己的五寨堡當成提款機。
見張文保這樣,他也順勢下梯。笑道:“張大人公忠體國,為國掄才,本官佩服。為國納糧這也是本官應盡之事,不消張大人說。”
見黃來福這些說,張文保也是臉上露出了笑容,道:“黃大人能為朝庭著想,那是再好不過了。”
此後廳內便是一團和氣。而何副千戶等人也是鬆了口氣。剛才黃來福和張文保劍拔弩張的樣子,可把他們嚇壞了。此時何副千戶更是趁機道:“那依張大人之見。我五寨堡要納糧多少呢?”
張文保沉吟道:“此事怕本官也不能作主,五寨堡的事,已經驚動了朝庭,本官此次前來,就是受戶部尚書王遴大人所託,前來五寨堡察看,此次回稟後,五寨堡納糧稅率之事,怕要勞動朝中諸公了。”
聽張文保這樣說,黃來福還好,何副千戶等人聽了,都是震驚地相互而視,各人神情都是很興奮,又有些惶恐,對他們來說,廟堂上那些諸公就是高高在上,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沒想到此次自己五寨堡的名聲,竟也傳到了他們地耳中,這真是讓人高興又害怕啊。
“不過”張文保道:“朝中諸公如何想不知,但依國朝納糧法,不外乎是以下幾種。”
張文保道:“一是依國朝初的納糧制,每軍士收穫的糧米,每畝軍屯田地納糧合計三鬥。”
黃來福還不動聲色,何副千戶,楊百戶,江大戶等人則是抽了一口氣,喃喃道:“不不會這麼黑吧?”要是這樣,五寨堡一年的納糧都差不多達到一個上縣的標準了,五寨堡區區一個軍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