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讓每一個小旗按一定的距離對等散開,談何容易。通常這個過程。又是讓眾軍士們挨軍棍很多地地方。一看到沒按距離散開的軍士們,孫小保眼睛一亮。又是衝了過來,但聽軍棍聲響,又是夾著眾軍士們地慘叫聲。
好容易等到各旗散開後,又聽步鼓聲響,各旗趕忙開始依點鼓聲響前進,而一個隊形在前進中要保持整齊,又談何容易?各個佇列。前進左右時,不是歪了,就是斜了。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是歪歪扭扭的。立時,鎮撫和軍牢們的軍棍,又上來了。
“前進!”
“走好,不要亂看。緊挨著隊。”
“說你呢,媽的!”
鎮撫、軍牢們的怒吼,軍棍打擊皮肉的聲響,軍士們的慘叫聲。
場頭上,黃來福目光冰冷,靜靜站立著。他頭戴六瓣明鐵盔,身披57斤地家傳鐵甲,腳穿皮製戰靴,手按摩挲刀柄,不動聲色地看著。身旁是一干的旗牌。號銃手,門旗。金鼓旗,角旗,巡視旗等人,看到眼前的情形,各人都是有些臉色發白。如此嚴酷的治軍練軍,國朝怕只聽說過戚家軍吧。
這種嚴格的,單調的。千篇一律的練習。饒是場中旗軍許多人身體強壯,還是有些人忍受不了摔倒或是暈死過去。很快。軍中地醫士們便過來,將暈倒的旗軍們抬下去休息,等他們回過神來後,又接著訓練。
這些旗軍前些天的時候,還是農村中純樸的青年人,哪受過這種嚴格的苦楚?而見了軍士們被軍棍打得哇哇直叫,黃來福心中也有些不忍,不過他隨即又告訴自己,要想出現一隻強軍,這種訓練是必須的。而且自己的軍隊和各個衛所軍或有一比,但比起同時代的很多營兵來,並無多大優勢。
特別是戚繼光在薊鎮練兵十幾年,調教下的強軍猛將無數,在他的精心培養下,大明此時多地是能徵善武,智勇雙全的將領。如李如松、孫朝梁、謝惟能、劉葵、王祿、張士義、管英、王旌等人。特別是李如松,更是這時代地絕代猛將,萬曆三大徵時的決對主角。為了將來保護自己的家園,為了在1592年開始的萬曆三大徵中取得自己的蛋糕份額,自己必須硬下心來。
軍士張大三滿頭是汗,也不敢擦一下,他耳聽著鼓點,緊緊依著點鼓聲響前進,並時刻注意著保持佇列整齊。他看到前面的小旗周大金,同樣的,身上地鴛鴦戰襖已經溼透了,緊緊地沾在衣服上,但卻不敢去擦一下。張大三心想,沒想到這旗軍地日子,比自己想到的,要苦,要累得多,先前參軍前地鐵馬冰河夢想,全部消散無影了。不過他咬緊牙根,他相信,別人都可以堅持下來,他為什麼不能堅持下來呢?難道做一個逃兵,回到山村中,讓人看不起?再說依五寨堡旗軍中嚴酷的逃兵連坐法,他逃得了嗎?
耳聽到旁邊軍棍聲響起,夾著軍士們的哭喊聲,張大三知道那是周邊的軍士們列隊不齊,又被捱打了,他更是集中全部的精神,不敢鬆懈。
張大三所在的百戶是在中軍位置,前面是總旗丁朝用和李運作,最前面是百戶江大忠。聽說百戶大人是千戶大人的心腹,還兼領著二十個家丁。不過此時,不論是江百戶,還是家丁們,都是一樣的依條例旗幟練兵,沒有一個能例外。如果他們列隊時有出錯,一樣是鎮撫的軍棍落在他們身上。
這時張大三忽然聽到百戶江大忠一聲大叫:“你這個醃髒貨,你姥姥的是專打老子嗎?”
接著再聽到鎮撫孫小保一聲慘叫,張大三連忙看去,卻是孫小保一拳被江大忠打得翻了個滾,立時他口角鮮血流出,孫小保一聲叫:“你媳婦家娃的,打老子。”
一翻身起來,朝江大忠補過去,立時兩人扭打起來,拳來腳往,撲撲聲響。而此時,場中旗軍們刻意保持的隊形已是消散無蹤,各人都是聚到兩人身旁,大聲叫好,為二人加油打氣。張大三也擠上前去,大聲吼叫。為江大忠加油,對於孫小保這個鎮撫。經過這幾天,他早已是滿心的恨怒了。
黃來福臉色鐵青,這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他暴喝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立時各個圍觀地旗軍們一個激靈,紛紛作鳥獸散,飛快地閃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組成了一個整齊地隊形。張大三更是一個百米衝刺,閃回了自己的地方,不過和各人一樣,他還是好奇的目光,看著場中的情形,要看千戶大人如何做,事態的發展。
聽到黃來福的聲音。江大忠和孫小保都是停了下來,不過此時的二人都是鼻青眼腫地,呼呼地喘著氣,如激斗的公雞般,怒氣衝衝地瞪著對方。
黃來福走到二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