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飛機失事的那天打的電話嗎?是六點左右嗎?”我把蘋果嚥下,才問道。
他點了點頭,“因為那天有大雪,我以為是訊號不好,所以打了半個小時左右,一直沒有接通,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我知道那天原本預定的飛機會失事的話,哪怕打上十個小時、一整天,我也不會停的,直到接通為止。”
“你是不是忙到沒有時間看新聞?”
“恩,很忙,那個日本客商變著方法來拖延我的時間。”
“結果你完美解決拉?”
“不算完美,本來預期要早一些,誰知道晚了一天,所以才會又用一天去北海道。”
“其實也該謝謝那個日本人拉,沒有他,你就。”我不敢說下去,那天的陰影仍在,我好害怕失去他,哪怕腦子裡幻想一下人就發寒。
見我發抖,他擁緊我,“對不起,是我不好。”
“不,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該氣你的,不該在你箱子裡塞那個不該那樣踐踏你對我的真心。”
“你是個小傻瓜,而我是大傻瓜。”他的大掌撫摩著我的頭髮,“那天我不也不該氣你的,我知道你被傷害過以後,就很沒有安全感,那是在試探我嗎?”
“不知道。”我很老實得承認,“也許我也想像別人的妻子那樣做你的妻子吧。”
“笨蛋,你以為那樣做我會高興?”他眼中有著不贊同。
我虛心得垂下頭,“現在知道了,你是我的老公,不是別人的,而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別人的。”
“恩。”
“你腳還疼嗎?”他看向我纏紗布的腿,有些擔心,從小我就特別怕疼,一碰到擦傷什麼的,就會疼地哇哇大叫,嗤牙裂嘴的。
“哎喲,你幹嗎提起,本來不說我還不疼呢,被你這麼一說突然間疼得厲害。”我滿是抱怨的語氣。
“疼就安分點別動,你是腳踝脫節了,現在剛接回來,小心點。”他皺著眉頭,把不安分想要站起來的我按在床上。
“哦~~。”難得聽他的話不動了。
“你再睡會兒吧。”
“好,那你不許走。”我馬上抓緊他的袖子管,害怕他離去,等我醒來發現我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並沒有回來,一切只是我美麗卻又虛幻的夢。
“恩。”他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我不走,你睡吧。”
這一覺睡得極安穩。
如果可以,我情願選擇腿傷一直都沒有好,因為在我住院的那段日子,是我們離婚後有史以來過的最融洽的日子。
可惜,我的骨頭沒斷,傷,始終就會好。而我們之間的旮旯還未理清,該面對的,還是會來到。
出院後,我經常發呆,不管是工作中,還是在家裡,有時同小一他們玩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兩眼望穿一切地看著前方,思緒又飄遠,小一他們叫我,也遲遲不能反應過來。
而他,也變得比我住院那段時間沉默了,我知道他是給我時間去理清,給我時間去遺忘。
可是四年給我的烙印如果一朝一夕就可磨滅,當初我就不可能會同他離婚。
我們的關係就這麼懸在半空中——
轉眼我們同他結婚也有一個月了,春季慢慢降臨。
在一個狂風驟雨的傍晚,我渾身溼淋淋走近屋內。
他看我溼透,連忙跑進房間幫我拿了間衣服批上,可是臉上卻帶著怪異的表情。
我用眼神詢問他,但也是淡淡的表情。
他剛想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回話,一個尖銳熟悉的聲音就在我背後響起:“不肖女!”
是媽媽媽。
我驚訝的轉身,看見的是一張橫眉冷對的臉,照我從小的經驗來看,她是處於暴怒期。
“媽,你怎麼回來了?”
“哼!不回來,還任你們兩個鬧下去嗎?”
我習慣性的轉頭向他望去,以前只要媽媽一教訓我,我都會向他求助。
接觸到他無奈的眼神,突然間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從前的脾性,心裡暗暗慌亂起來,實在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現在的一切。
慌忙掉頭不去看他,我現在能選擇的只是逃避。
“小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父親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奔出來,親密地把我揉在懷裡。
我朝母親望去,發現她眼中的笑意,心裡這才吁了一口氣。
接下來,我還有他,面對的則是三堂會審。
我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