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沂眉頭一挑:“怎麼下來了,不在活動室待了?”
“都成雙成對的,我一孤家寡人在上面湊什麼熱鬧。”
“這麼快成光桿司令了。說說,怎麼回事?”
程勉不大願意講,他摘下帽子,無意識地轉動著帽徽,視線看向別處。正午的陽光照在人身上,莫名的覺得燥熱。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怎麼講?”
程勉許久沒說話,再開口時,轉移了話題:“你說,在部隊裡要想想找到一抔適合愛情這玩意兒生長的土壤,是不是很難?”
徐沂笑了笑:“要有那麼容易,咱們何必上這來?”
“這兒?”程勉站起來,環顧一圈兒,“除了白菜就是蘿蔔,哪個你能娶回家?”
徐沂微哂:“行了,少發牢騷,當心老胡聽見抽你。”
程勉抬起頭,看著明晃晃的日光,微眯了眯雙眼。
冬天到了,農場除了收穫了不少大白菜還種了很多反季節蔬菜。何筱一路走過去,撩開大棚的簾子,發現好幾個棚子裡面都有士兵在澆水。其中一個看見她們,還摘下來兩個西紅柿,洗乾淨遞給她們吃。
大冷天,何筱不敢吃涼的,便婉拒了戰士們的好意。褚恬倒是十分的不客氣,道了謝接過來就咬了一口,酸酸的口感讓她禁不住呲牙咧嘴,搞怪的表情看得一旁的小戰士忍不住紅了臉。於是,何筱連忙拉著她離開了。
兩人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農場的盡頭的那堵牆。出乎何筱的意料,這裡的牆比四周的都要矮,而且還斜靠著一把梯子。由此她幾乎非常肯定地猜測著,牆那頭一定有人住。就像是她幼時住的那個農場一樣,爬上梯子,翻過牆頭,就能找到小夥伴。
何筱頓時有些躍躍欲試:“恬恬,我們翻過去怎麼樣?”
褚恬張大嘴巴看著她:“你瘋了,萬一那邊沒有梯子怎麼辦?”
“不會的。”何筱搓了搓手,扶著梯子爬了上去,張望了一番,眉開眼笑地回頭,“這邊是草垛,順著就能下去,快點兒上來。”
褚恬還是猶豫,可架不住何筱一直催,心一橫,正要往上爬的時候,一抬頭看見了一樣東西,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笑笑,你身後——”
“我身後?我身後怎麼了?”
何筱順著褚恬的視線轉過頭,一隻黑色大狗正抻著頭等著她,不時地從鼻孔裡噴出來熱氣。
何筱腦子瞬間卡殼了,跟這隻大狗對視了有五秒,伴隨著一聲驚叫,她連跳帶滑地下了梯子。拉起褚恬的手就往外跑,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有狗!”
凡是認識褚恬和何筱的人,都知道這兩人怕狗怕到了一定的境界。這個共同點,可以說是鑄成兩人堅固友誼的基石。到了岔路口,慌亂間兩人兵分兩路地往外跑,褚恬跑了一段之後才發現狗緊咬著何筱追了過去,喘了一口氣之後,對著何筱大喊:“笑笑,那邊是豬圈,沒人——”
何筱這會兒都想哭了,可腳下仍是不敢停,因為身後一直有惡狗在追!
褚恬沒轍,連忙從大棚裡拽出來一個兵,正要跟過去的時候,一道身影快他們一步跑了過去,速度快地猶如一道閃電。
褚恬跑了幾步,才認出來那是程勉。她一愣,視線一偏,果然看見徐沂站在一旁。見她看過來,還笑眯眯地說:“放心,我們偵察連的程連長是抓狗的好手。”
褚恬狠狠地瞪他一眼。
程勉飛快地向何筱所在的方向跑過去,眼見著她慌不擇路地進了條窄道,他連忙高聲喊道:“何筱,別跑了,越跑狗越追!”
何筱哪裡聽得進去,跑得更快了。不得已,程勉咬牙加快步伐,一邊跑一邊解開外套的扣子,瞅準時機套住了狗的腦袋,趁它還在掙扎的時候準確地卡住了它的脖子,用腳尖使勁踢了下它的腹部。大狗嗥叫了一聲,正好戰士拿著項圈及時趕到,程勉立刻拴住了它,將狗就地制服。
然而等他再一抬頭時,已經不見何筱的身影了。顧不得多想,將狗交給小戰士,他接著向前跑。
不遠處有個小平房。
這間小平房是給用來看豬圈的人住的,因為豬圈離營房有些遠,在農場圍牆還沒建好的時候,曾發生過丟豬事件,不少人還因此捱過處分。
何筱是誤打誤撞進來的,也顧不得有人沒人了,從桌上抓起來一個東西就嗖嗖地爬到了上鋪。還沒坐穩,門就從外面推開了,她立馬攥緊手裡的東西,剛要往外砸,就聽見那人喊:“別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