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裡依然有躲不開的沉痛與酸澀,心中疼了一下。低了低頭,再抬起來,目光明亮而清晰,聲音穩定的說,“周放,你不覺得自己有點混蛋?怎麼能對我用暗招兒?”
他咬了咬牙,不置可否,但卻垂下眼睛,不再對視。
“周放,你知道我恨你嗎?”
周放依然沒回答,微微閉了閉眼睛,睫毛閃動,點點頭。
莫銘看他這彷彿受了巨大打擊的樣子,不禁一聲輕笑。
周放皺眉,抬頭看著她,不知道笑從何來。
莫銘衡量了半天,輕聲說,“恨你的一瞬不及愛你的十萬分之一。”
對面的人忽然靜止,愕然,似乎根本沒聽懂,又好像聽懂了在反覆思考話的意義。
莫銘的手放到他臉頰上,不動,輕輕感觸,低聲的問,“不真實麼?”
恨你的剎那無常,抵不過愛你的百萬須臾周放,你明白不明白?
周放的胸腔一念間,漲的疼痛——是幸福。
劇烈的喘息,用盡一切力量的緊抱,這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珍貴與再得。周放此時的心中只有無盡的寧靜與充實,單純的再無一絲雜念。
莫銘被他抱著,也僅僅環繞著他,靠在肩膀上的頭抬起,近距離的望著,舔了舔嘴唇,終於吻了過去。
周放心裡一震,僵直著身體,不敢接應,只是任莫銘在唇邊柔柔的蹭。
莫銘吻了一會兒,看他這個反應,有些尷尬和暗暗的惱火。周放從來沒有過的矜持,真不是時候。
抿了抿唇,眯眼看了看他,對方也看著她,臉色不明,仍是沒聲音。莫銘深呼吸,伸手解周放的襯衣,已經散開的領口,只解了一個釦子,就觸控到了他溫熱的胸膛,指尖無意的劃過,周放心跳停止,忽然抓住她繼續的手,終於開了口,“莫莫,別這樣”
莫銘更是有些惱火,自己折磨了這麼久好容易過了心坎,一再表示緩和,怎麼對方一根筋呢?
聽他說完,也不管他,硬是抽出自己的手,眼睛直直的看著他的,手卻繼續,解了三顆,到了小腹。莫銘僅遲疑了一秒,毅然劃開他的腰帶。
周放深吸一口氣,昂起頭,一時各種情感衝擊著,難以裁決。直到莫銘手輕輕拂過他的衣內,幽幽的問,“周放,你打算一輩子不再碰我?如果是,我同意。”
話音落的一瞬,周放隱忍的痛苦和傷懷終於化作了一寸相思一寸灰的熱烈,抱著她狂熱的吻,手裡緊緊的揉捏不肯放開。
剛才還僵持著,時間過的無比緩慢,下一秒已經來不及回臥室,就在客廳爆發著激情。
莫銘寬大的高領毛衣,已經成了垂領,羊絨短裙早被扯壞了拉鍊。
瘋狂的撕扯中,薄薄的緊身褲已經散裂多處口子,露出她白皙的腿,彈性的面板跳躍在黑色布料外,緊緊的擠著,此時無比香豔。
莫銘靠著沙發,頭向後仰,被周放雙臂攔著腰野蠻的吻,鎖骨和肩胛一片紅。
忽然周放緊緊的靠在她胸前,貼著她,俯在耳畔沉重的呼吸,身體卻不再動。他終究還是做不下去,情緒高昂的時候,腦海裡又是莫銘倒在雪地的樣子,他已經被摧毀的心折,不敢再犯。
對方的每一個表現,又如何能逃過愛人的眼。莫銘知道,這個意外不僅是自己的傷,更也是周放最痛苦的折磨,甚至當自己已經不太在意了,他卻還活在那個片段的恐懼中。
莫銘任他這樣安靜的抱著,想了想,做了一件從來沒勇氣做的事情——她輕輕的把手蹭到他身前,順著已經解開的腰帶就這麼滑了下去。
周放呼吸頓止,石化。
此時千百倍敏感的感受著莫銘微涼而柔軟的手握住自己緩緩的滑動。這曾經他用盡無數辦法都沒促成的動作,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到來,毫無預兆,刺激的讓人血脈噴張。
莫銘不知道他定力原來這麼強悍,儘管忍著無盡的羞憤,還是維持,又故意在他耳邊清淺的呼吸,吹氣。
僅僅過了幾秒,男人終於爆發了,兩個糾纏的人影,在幽黑靜謐的夜色中,火熱,悸動,澎湃。隨著周放的每一次發力,都會有汗滴落在莫銘的胸口,與自己的融合,一直向下翻滾,直到兩人親暱的交合處,消失。
痛曾經來的太深,隱忍和糾結曾經太苦悶,所以——迸發的激情也繼續漫長,漫長到整個時間和空間。沙發翻滾了無數次,又在淋浴的時候激情到了衛生間,最後還是紮在床上持續了一個世紀的夢幻。
床尾,周放修長的身體橫在莫銘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