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我都不聞不問,偏偏要找你的女兒下手,而且是不問世事的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她又似嬌羞地笑道:“說實話吧,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呢,呵呵,真是好笑啊。”
見我沒有反應,她又道:“哀家給你講個故事如何?”這是自見她以來她第一次自稱哀家,也不管我聽不聽就逕自說了起來:“呵呵,這還是我第一次自稱哀家呢,這可真是個有意思的稱呼。”
蓮心(一)
她邊數著手裡的念珠邊說道:“話說在一個偏僻的村莊有一戶姓白的人家,由於一場瘟疫,爹孃都過世了,只留下姐姐和弟弟。爹孃都是大戶人家出生,從小知書達理,他們是私奔到這裡來的,爹是村裡的教書先生,所以白家人都受村民的尊敬,姐姐和弟弟從小就識得許多字,弟弟說,將來要考狀元,讓爹媽姐姐都過上好日子。
爹孃走的那年,姐姐十四歲,弟弟十二歲,姐姐靠織布和給人家洗衣服維持家裡的生活。弟弟更加努力讀書,每夜至深更,姐姐會用小小的瓷碗裝滿了糖水送到書桌上,溫柔道不要太累了,好好歇息。弟弟抬起小小的頭,甜甜道,我要用功讀書,早一日考上功名就早一日讓姐姐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吃這些苦了。姐姐摸了摸弟弟的頭道,我也不稀罕你什麼功名,我們姐弟倆只要好好在一起就行了。弟弟看著姐姐柔靜的面容笑了,露出一顆大大的虎牙,好,姐姐,我們倆在一起,永遠不分開。想了想又道,我們拉鉤算數,說著就伸出了小拇指。姐姐無奈搖搖頭,弟弟還沒有長大呢,但也順著弟弟的意伸出了小拇指。漆黑的夜裡,只見一盞昏黃的窗戶,窗戶上,兩個年輕的影子伸出手指相互勾著,還在說著什麼。高一點的那個是姐姐,矮的是弟弟。”
“那一年,姐姐十七歲,弟弟十五歲。姐姐已出落得如雨後青蓮,惹得村裡的小夥老是往家裡跑,弟弟不高興了,總是擺了張臭臉以各種理由趕他們走,姐姐在一旁笑著搖頭,弟弟把臉一甩道,我就不喜歡他們看姐姐,你是我一個人的姐姐,他們都不準看,姐姐聽了笑得更歡了。弟弟漸漸脫去了小時候的稚氣可愛,一張俊臉開始初露頭角,由於較村裡其他的小夥,他很少出門,面板也較之白嫩些,一出門,惹得村裡的姑娘一見就臉紅,但他不願讓她們看見自己,他覺得只有姐姐才能看他,他是姐姐一個人的。弟弟已經長得和姐姐一樣高了,甚至比姐姐還要高一點,村裡大人們見了姐弟倆都滿意地點頭,說將來一定有出息。十七的姐姐,出落如花,經常有村裡村外的媒人來說親,弟弟不喜歡,姐姐也笑道等弟弟長大有作為了才嫁人,媒人是打發走了,弟弟聽了這話還是不高興。也有村裡的大人明裡暗裡想把自己的女兒定給弟弟,弟弟擺出一副讀書人的嘴臉,說什麼男兒有志在四方,古人有云等等一套說辭,把淳樸的村民們說得雲裡霧裡,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姐姐在一邊捂著袖子呵呵偷笑。”
“又是一年,姐姐十八歲,正是如花般美好的年紀,弟弟十六歲,正是壯志飛揚的青春。弟弟赴京趕考去了,那一天,所有村民甚至幾個鄰村的人也來送了行,放了很多很多的鞭炮,將本來不大的泥路染紅了好長好長一段距離,大家都說這孩子將來一定大富大貴。姐姐送了弟弟好遠好遠,這是她頭一次離村子這麼遠,弟弟已經比她高出了大半個頭,男孩子在這個年紀正是抽高的季節,俊秀的五官透著年輕男孩的朝氣,姐姐抬頭整了整弟弟的頭髮道,一路上要小心,不要走得太快把自己累著了,夜裡涼,記得加衣服,晚上不要看書太晚了,銀子夠花,不要太省了弟弟俯下頭,雙手放在姐姐細瘦的肩膀上,微微笑著,露出了小小的虎牙,姐姐不要太當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就在家裡等著我接你去京都享福。說著歪了鼻子像小時候一樣半是威脅半是撒嬌道,我不在家的時候不準別人進咱家,除了隔壁的張大娘,顧大嬸,顧婆婆,麗姐姐不準和別的小夥說話,沒事不要出門,要買東西就託鄰居買回來,要出門也要叫個人一起去他說了這麼多,最後還重重道,最重要的是別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給嫁了,到時候我都不理你了。姐姐笑道,你說的倒是比我還多,就不怕我嫌你太羅嗦,不要你這個弟弟了。弟弟佯怒道,你敢!姐姐笑得更加開心了,隨即又沉下臉正色道,路上一定要小心。弟弟說,你也是,我一定會中的。姐弟倆在明豔橙黃的晨光中相擁告別,陽光照在他們相似的年輕臉上,像是兩朵相依而開的蓮花。”
蓮心(二)
說到這,她停了手中的動作,白淨美麗的臉上綻開溫暖的笑意,眼神有些迷離,彷彿看著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