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良和陳運達的關係,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
融洽期,在許多方面,彼此都能夠相互配合,遇到某些意見相佐的時候,也能夠
退讓。此時,陳運達如果繼續以很嚴肅的面目力爭這個專案,是否會讓趙德良認
為他其實是在向自己顯示一種態度?唐小舟甚至揣測,陳運達一定會說話,但說
話的方式和語氣,肯定是帶有某種向趙德良求助方式。
果然,陳運開口了。但是,讓唐小舟意外的是,陳運達的口氣,並非向趙德
良尋求支援,仍然是在和彭清源以及溫瑞隆爭論。
陳運達說,這個環湖汽車賽道專案,和那些高能耗高汙染的專案,比如化工
專案等,還是不同的。何況,僅僅以高汙染來衡量的話,恐怕也不能完全說是標
準。比如我們剛剛討論的雷江新能源發展計劃。我注意到,新能源確實是環保的
,但目前所研究的製造新能源的機械裝置,卻是高汙染的。但囚為這種高汙染,
我們就不發展新能源嗎?肯定不能。我們必須發展新能源,我們又必須控制汙染
。所以,我們只能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用現代科技手段,控制汙染。如果說,
一定的汙染是可控的,那麼,環湖汽車賽道專案的汙染,顯然不會高過新能源項
目。所以說,足否汙染,根本不足問題。問題只是我們要不要這樣的專案,不要
的理由是什麼?如果僅僅囚為汙染,我認為不是理由。
此時,時間已經很晚了,趙德良終於做最後的結案陳詞。
趙德良說,我很高興,大家注意到了汙染問題以及投入和產出問題。從某種
意義上說,這就是政治。在此之前的很多年,我們有些時候是不太關注汙染也不
太關注投入和產出的。那時不關注這些,是不是就錯了夕這要辯證地看,在當時
那種情況下,尤其是文革之後,百廢待興,綜合國力極度貧弱的情況下,你如果
關注汙染問題,人家會來投資嗎?那也是講政治。事物是發展的,變化的,我們
的觀點,也國此要發展變化,要有發展的眼光和未來眼光。關注這些問題,也就
是關注我們江南省的未來,是負責任的。另一方面,我們既要環保,也要發展,
這兩者,是需要兼顧的。具體到嶽衡湖環湖賽道專案,我看是不是這樣,大家提
到的環保評估問題以及投入產出核算問題,辛苦嶽衡的同志,抓緊時間補充一下
。補充過後,再提交省人大常委會。下面,大家是不是就我這個提議表決一下?
至此,唐小舟恍然大悟。他一直以為,趙德良會有什麼特殊的辦法解決陳運
達和溫瑞隆之間出現的裂痕,實際上,最好的辦法,還是平衡。他這麼一說,等
於兩方面的意見都兼顧了,既沒有偏於陳運達,也支援了溫瑞隆和彭清源。但仔
細一想,似乎也很難說,如果能夠做一個汙染評估,嶽衡市為什麼不做?如果有
可觀的收入前景,嶽衡市的報告,很可能在一開始就提到,並且會大書特書,又
有什麼必要遮遮掩掩?可見,這兩件事,他們都很難做到。既然難以做到,方案
即使報到人大常委會,獲得透過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的。
這裡面的一個要點在於,省委常委會透過了的方案,在人大常委會打回票的
可能,是非常小的。今天常委會的爭論,肯定會傳出去,最終,這個方案即使送
上了人大常委會,只要有些常委反對,方案仍然是無法透過。
這豈不等於說,趙德良以這種方式,否定了這一方案?而陳運達又很難抓住
趙德良的把柄。趙德良如此表態,其實還可以作另一種解釋,他以為做這兩個報
告,是很容易的事,並沒有想到背後還有如此多的曲折。如果真是如此,他拍這
樣一個板,就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
下午繼續開會。可會議開始不久,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了,大家轉頭一看,
是丁應平的秘書董紹先。丁應平知道一定是有什麼急事,立即起身,走出了會議
室。過了幾分鐘,丁應平返身進入會議室,卻沒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而是走
向趙德良。
大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