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崩潰的大壩一般向外泵著紅血。此刻,我和連著的女體已經成為兩個紅色的血人了,但是那紅血仍然在不斷的湧出,很快整個床、整個屋子都成了一個血紅的世界。
我的意識越來越向上飄,雙目開始看得到在後面把匕首插入我體內的那個人,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看上去不像會行兇的樣子,但是當我目光觸及他的面部時卻呆住了,那張臉居然就是我自己,跟我完全就像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取出來似的,除了身體形態差別太大外,那張臉完完全全就是我的臉。
我正在極度的震驚中,忽然有一團火球從天而降,像燃燒彈一般極快的點燃了屋子,眨眼間半邊屋子就成了火海,那個行兇的我像是一股輕煙般消失在屋中,那個女人也不見了,熊熊的火焰中只趴著一具屍體,我上前將其翻了個身,屍體正面已經被烈焰燒燬,整個面目已經不可辨識,紅嫩的鮮肉在白骨外頭倒翻著,沒有了眼球的雙眼只是兩個黑窟窿,只剩下上下牙齒的嘴部卻依然在獰笑著。
第七章
我猛地從噩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條小小的白毛巾,毛巾角上有一隻小花貓,此刻這條毛巾正抓在一隻胖乎乎粉嫩的小手中,輕輕的在我臉上擦拭,那小手的主人顯然力氣不大,雖然極力想擦好我的臉頰,但是時不時手一滑,不是碰著我的鼻子就是壓住了我的眼睛。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幫我從噩夢中喚醒的是一個四歲左右,扎著兩條朝天辮的女娃娃。手拿毛巾的女娃娃看到我醒來了,臉上兩個小酒窩笑得無比燦爛,奶聲奶氣的喊著:「媽媽,媽媽,叔叔醒來了,我幫他洗臉臉呢。」
「好了,樂樂真乖,讓叔叔自己起來吧,叫叔叔洗完來吃飯了。」
姚姐的聲音好像從廚房那邊傳來,聽在耳朵裡卻很親切。
我起身抱起女娃娃就親了她蘋果般光滑的小臉蛋一口,說:「原來你就是樂樂,樂樂真是個好孩子,叔叔喜歡你幫我洗臉呢。」
樂樂聽到我的話,小臉蛋幸福得像一朵花似的,從我懷裡跳下來就向客廳跑去,一邊喊著:「媽媽,叔叔表揚我啦,說我是個好孩子,哈哈。」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連衣裙,蓬蓬的裙襬下胖乎乎的小腿肚套著白色花邊短襪,活蹦亂跳的樣子就像個小天使。
我坐到餐桌上,吃著姚姐為我做的泡飯就生煎包子,還有一碗熱騰騰的的甜豆花。姚姐則坐在一旁哄著扭來扭去的樂樂吃飯,她還是穿著昨天那身睡衣,素面朝天沒有化妝,齊肩短髮用一枚髮夾夾在腦後,白皙的臉蛋專注看著女兒,充滿濃濃的愛意和母性,完完全全是一個賢妻良母,我們就像這個城市裡普普通通的三口之家一般在吃著早餐。這個場景我好像很熟悉,曾經何時我也有份享受這般既平凡又平靜的幸福,可是場景裡的人我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一扯到回憶腦子裡又一陣嗡嗡作響,這次腦海中還夾雜著昨晚噩夢的片段,我捧住快要裂開的腦袋,不由得呻吟出聲。
一雙帶著涼意的纖手貼在了我的額頭上,我舒緩了過來,眼前是姚姐和樂樂關切的眼神,姚姐拿過樂樂的小毛巾幫我擦汗,一邊問道:「小弟,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呢?」
樂樂也在一旁說:「媽媽,叔叔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要打針針,打針很疼的,叔叔你怕打針嗎?」
我面對樂樂展露一個頑皮的笑容說:「叔叔也怕啊,所以叔叔現在不疼了,叔叔剛才只是想起一些事情,並沒有生病,謝謝樂樂。」
姚姐趕緊接著說:「樂樂,你看叔叔馬上就好了,你還不好好的吃飯,每天把碗裡的飯飯都吃掉,才能長得又高又健康,就像叔叔一樣,身體健康就不用打針,你說好不好。」
一邊哄著孩子,一邊還是不放心的看著我。
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充滿自信的一笑:「姐,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的稱呼讓姚姐莫名一顫,小手被我火熱的大手抓住,她卻不急著抽出來,雖然拿著調羹喂樂樂的手還是很穩定,但杏眼下不停抖動的長睫毛和有些泛紅的眼圈已經出賣了她內心的波動。
經過昨晚的共枕同眠,感覺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好像有些莫名的情愫將我和她聯絡在一起,這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更接近於兄弟姐妹間的那種親情。
我不想她太激動,鬆開抓著她的手,開始給樂樂講笑話,逗得她笑嘻嘻的灑了不少飯粒出來,惹得姚姐又一陣嗔怪,看她回覆了正常狀態,我們兩個就像失散多年的姐弟倆一般聊了起來。
姚姐跟我講了自己怎麼來這個城市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