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她一路跑了回去,當她到達桃園居門外時,她站定下來,慢慢調勻自己的氣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就在這時,門突然開啟,夏瑾抬頭,頓時愣住了。眼前的沈逸琿容貌清癯(qu;二聲),顴骨微凸,臉色不大好,似乎大病初癒的樣子。他的唇角微勾,努力擺出一個微笑的臉,眼裡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與激動。
“夏瑾,你好嗎?”兩個許久未有見面的人此時突然相見,沈逸琿縱然已經做過千萬種假設,但親眼見到她,那種已經做好的心理防備頓時坍塌。他的聲音暗啞,含著他濃濃的思念與深情。
眼前的夏瑾以身後一園碧綠桃園為背景,因為奔跑,顯得她的臉紅撲撲的,像是早熟的蜜桃一般惹人喜愛。她依然是眉眼彎彎,只是她的頭髮已經披肩,不知是否是因那個人而留。想到這裡,他深深的凝望著她的眼瑟縮了一下,苦味泛上來,連舌尖都是苦的。
“是你”夏瑾反應過來,她暗暗嚥下一口口水,潤了潤自己的嗓子,使自己發出的聲音不那麼幹巴。心裡隱約想著某種可能,但她還是沒有說出口。不管他是什麼人,此刻他是她的客人。她露出笑臉道:“請問有什麼不足的地方,請指正?”
沈逸琿看著她的笑,淺淺淡淡,既有親切又顯疏離,那個笑不再是當年那個在家候著她的小妻子從心底發出的笑。他的眸光黯了黯,笑意僵在臉上,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丟棄在了角落,沒有陽光的照射,已經開始發黴腐爛,而自己已經察覺不到痛了。
他重新露出笑,對著夏瑾道:“我說的故人是你,今天,我想一聚的人是你。”
夏瑾垂眸,下意識得咬了咬唇,腳尖攆著一顆小石子。她跟沈逸琿走到這地步,還能好好坐下來一起吃一頓飯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沈逸琿是那條蛇,面對他,夏瑾總會下意識的去迴避。就算她的傷口已經結痂脫落,但那道疤痕還在,那種痛刻骨銘心,她不認為自己還能對著他談笑風生。
沈逸琿苦澀笑笑:“你不必害怕,我只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夏瑾低著頭點點頭,髮絲隨著她的動作在胸前輕晃,一陣風吹過,拂起幾縷髮絲,沈逸琿看著微愣,又想起舊日時光。那時他們剛剛在一起,夏瑾在約會地點等著他的時候,就是這般模樣。低著頭,雙手插在衣袋裡,腳尖會攆上一顆小石子兒玩,微風拂起她的髮絲時,會在空氣中晃出一幅美景來。而當聽見他的腳步聲靠近時,她會露出青澀的笑容,甜甜說上一句“你來啦”
可是現在,什麼都變了,她等候的人不再是他,再次見到她這個小動作,竟然是她害怕與他靠近。沈逸琿眨了眨眼,眨去眼底的酸澀,覺得自己撐著的笑快要掩飾不住。他咳了兩聲,藉著咳嗽捂住自己的嘴轉身淡淡說:“進來吧,菜快涼了。”
夏瑾隨後進去,在沈逸琿的面前坐下。看著幾分鐘前自己還確認過一遍的菜,她抬眸看向沈逸琿:“你知道我的喜好?”她以為那兩年,只有她知道著他的喜好,他的健康狀況。在他們成婚後,夏瑾做菜,基本上做的都是沈逸琿愛吃的食物,所以對於沈逸琿能說出她的喜好,她覺得有點詫異。
“你從不碰藕片的,吃到辛辣的食物,你也只是淺嘗輒止,我對你並不是全無關心。”沈逸琿笑笑,心裡默默說:只是關心的還不夠,只是關心的太晚
夏瑾又是點頭,只是無言以對。這份關心如果早上個兩年,在她決定離婚前,或許她會有感動,想著自己的付出並不是全無回應,自己並不是一廂情願。那個時候,哪怕他有一天是早早回家,跟她一起吃上一頓飯,而不是讓她孤單淒涼得守著一桌冷掉的飯菜,她也不會斷得那麼決絕。
說到底,他們之間還是那一句,有緣無分
沈逸琿看著夏瑾露出的半個臉孔,心中是五味陳雜的。曾經,他有很多個夜晚可以跟她一起吃晚餐,甚至可以永遠過著有她的日子,到底是自己辜負了她的真心真情,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永遠都是一個不可救贖的懲罰。
同樣的一桌菜,人也相同,可是心境已經變了,他變了,她也變了。
他掏出手機,點出其中一首歌曲,有些話他說不出口,藉著這首歌,他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意,他想讓她知道,他有多麼後悔,他甚至有著隱隱的希望,希望可以喚回她曾經對他的那種感覺。她曾經愛過他的,他不信她已經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沉悶的空氣裡響起劉若英平淡樸實的嗓音,空氣裡因為她的聲音而瀰漫起一種淡淡的憂傷。“後來,我終於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