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蒼翠的樹木和不遠處的海灘,竟是一房鄰居也沒有。
圍牆依舊是略微有些古舊的紅牆白線,仔細看才知道,並不是久遠以前的紅磚,而是刻意維持那般樣貌的新型材料。大門是紫紅色的大木門,兩枚鑲金獅咬環高掛門上,邊上適時鑲刻的兩座真人高門神,橫睛怒目,手持金戟,腳踩小鬼,形態逼真,活靈活現,彷彿就要破門而出似的。
朱門門檻很高,汽車是進不去的,司機禮貌的請秦笛下車道:“秦先生,您先請下車,總管會帶您進去的,我要從側門把車開進去。”
秦笛依言下車,還沒走到門口,便見大門洞開,一位身穿白色唐裝,鶴髮童顏的和藹老人步行而出,見到秦笛,他便滿臉堆笑地招呼道:“秦先生是吧?在下蔣府總管蔣福,遵從二少奶奶的囑咐,在這裡恭候您已經多時了!秦先生裡面請!”
總管?秦笛暗自腹誹了一下,這種古舊的稱呼,從大夏建國開始,就已經泯滅在歷史的車輪下,現在居然在這裡聽到。至於蔣福客套的所謂“恭候多時”,秦笛自然不會當真,人都到門口了,才出門迎接,如果這也算恭候多時的話,未免也太過好笑!
蔣府前院很寬敞,左手是廂房,右手有個圓門,似乎通往花園,前面是間高大的建築,秦笛隨蔣福透過前面的建築才知道,這座雕欄畫棟,巍峨高聳的樓閣竟不是堂屋,只是一個過堂,穿過這間過堂,又繞過一面影壁,走過一條迴廊,這才來到蔣府的堂屋正廳。
秦笛暗自估摸了一下,若是沒人帶路,在這蔣府裡轉悠,只怕三兩下就要迷路,到處都有門,到處都能通行,四周的景物美是很美,可卻不具備參照物的特徵,很容易讓人迷失其間,找不到來時的路。
甫一進正廳,秦笛還沒適應那突然一暗的光線,就聽一陣笑聲傳入耳邊道:“秦先生果然是信人!文靜,你可是輸了哦!”這笑聲很耳熟,秦笛定睛一看,正是蔣府二少奶蔣方秋雲!
“哼!輸就輸了啦!”立在蔣方秋雲身側的藍衣少女正是蔣文靜,她衝著蔣方秋雲扮了個鬼臉,一搖三晃地走到秦笛面前,在他前後轉了個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突然低聲道:“就你這副小身板,也敢和我荊阿姨比試?我告訴你,根本用不著我荊阿姨動手,大黑、二黑就能收拾你!”
蔣方秋雲嗔了蔣文靜一眼,低喝了一聲道:“文靜!不要那麼沒禮貌!秦先生原來是客,你拉著人家嘀咕些什麼?”
蔣文靜呵呵一陣嬌笑,搖著小腦袋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問問秦先生有沒有興趣和大黑、二黑較量一下,他說沒問題!”
蔣方秋雲一聽這話,哪裡不知道是蔣文靜在搗鬼,當即笑道:“在媽媽面前,你還敢玩弄你那些小心思?那兩條藏獒怎麼可能是秦先生的對手?你就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去,把你荊阿姨喊過來,就說秦先生已經到了!”
躬身立在一旁的蔣府總管蔣福這時趕緊拱手道:“這等小事,讓我們下人去做就好,怎麼好勞累四小姐大駕?”
蔣方秋雲望了一眼秦笛,笑著搖頭道:“你不用管,讓她去吧。你有你的工作,演武廳還要你親手去準備。”
蔣福應了一聲是,躬身後退。
蔣文靜不敢不聽蔣方秋雲的話,只能恨恨地瞪了秦笛一眼,轉身離開。
“秦先生請坐,先喝杯茶,歇息片刻,打攪秦先生的假期,勞煩秦先生遠來,實在是萬分抱歉!”蔣方秋雲讓了秦笛落座,開口便是一番致歉之詞。
秦笛笑了笑道:“些許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秦笛算是認識了大戶人家的虛偽,明明不把自己當回事,嘴上卻表現的多麼尊敬自己,多麼看中自己的模樣,好像她們真的感到很不安似的,若真是這樣,當初就不應該那麼做!
更讓秦笛覺得不舒服的是,整個蔣府的人說話全都慢條斯理,不緊不慢的,言詞間古意盎然,幾乎讓秦笛覺得自己身在前朝!
一待秦笛落座,便有使喚丫鬟幫他斟茶倒水,親自送到他手裡,更有另一位要上前幫秦笛按摩捶肩,卻被秦笛婉言謝絕了。他來蔣府可不是體驗這裡有多豪奢的,辦完正事,他還要趕緊離開,這蔣府,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蔣方秋雲見狀揮退了丫鬟,不鹹不淡地和秦笛閒聊了片刻,便等到了荊棘雁。
蔣福一見荊棘雁進門,連忙對蔣方秋雲行了一禮,便動身離開,他正是要去演武廳準備。
荊棘雁仍是那天的打扮,小背心配熱褲,腰間掛著槍套,腳上踩著皮靴,見到秦笛,她冷峻的面孔上總算現出一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