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紅暈。
她輕聲的道:“你想什麼時候喝?”
季舟葛面無表情的道:“我想什麼時候喝,就能什麼時候喝?”
柏芷蘭不知該如何說。
她現在已經自由了,她可以隨便嫁給誰。當然,她並不是誰都可以嫁的,她想完成少女時期懵懂的期望:嫁給她心目中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季舟葛。可她畢竟是女孩子,難道要讓她先開口嗎?
過了許久,季舟葛道:“你還沒有回答我。”
柏芷蘭問:“什麼?”
‘咔嚓’一聲,季舟葛手中的酒罈碎了,酒灑了一地,若非是他的心突然變得很緊,他的手也不會那麼用力的緊緊握著酒罈。
柏芷蘭見狀,隱隱的不安,道:“我再去拿一罈。”
季舟葛緩緩的道:“何時能喝到你和他的喜酒?”
柏芷蘭一怔,問:“他?”
季舟葛道:“皇上。”
柏芷蘭簡直想笑,道:“誰說我和他”
季舟葛打斷了她的話,道:“你應該和他。”
柏芷蘭渾身都變得冰涼,咬牙問:“你想喝我和他的喜酒?”
季舟葛道:“想。”
柏芷蘭緊握著拳,冷道:“你想我嫁給他?”
季舟葛道:“想。”
柏芷蘭咬著唇,盯著他,問:“你說的是真的?”
季舟葛並沒有看她,而是望向遠處,道:“是。”
柏芷蘭的心裡蠕動著一根針,她揚起頭,拼命的眨著眼睛。
兩年前,他帶著別的女人離開了她,她就只是看著他離開,因為她知道她無法與他在一起。
後來,他獨自一個人回來了,她知道這也是枉然,因為還是不能在一起。
如今,她沒了婚約,他亦是未婚,她以為他們是能在一起了,因為一切都來得及。
殊不知,皆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他卻想著她嫁給別人。
柏芷蘭顫聲道:“我爹爹和姐姐都說你喜歡我,我我就相信了。”
季舟葛道:“我是喜歡你,但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柏芷蘭問:“那你對誰有男女之情的喜歡?”
季舟葛道:“到時候會請你喝喜酒的。”
柏芷蘭深呼吸了口氣,頜首,道:“好。”
她要堅強,要比任何人都堅強。
她沒有流淚,心也沒有痛。很奇怪,彷彿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就好像不想讓一件事變成遺憾,在試著去做了後,有一種盡力而為後的舒暢。
那些青蔥歲月裡,柏芷蘭與季舟葛在戰場上生死相依。
她以為她就這樣一輩子與他在一起,會嫁給他,是一種順其自然的感覺。
如今,一切不過都是錯覺。
她猛得轉身,覺得有些尷尬,不願意再面對這種局面,快步的奔走了。
她從慕雲開的身邊奔過,慕雲開是過來找他們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愣了愣,看著柏芷蘭的背影,又朝著亭臺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急步走到季舟葛的旁邊,問:“她好像很傷心,你不去追她?”
季舟葛搖了搖頭。
慕雲開道:“我去追。”
見季舟葛沒有說話,慕雲開就去追柏芷蘭了。
慕雲開徑直來到柏芷蘭的閨院,房中沒有點燈,他相信柏芷蘭在屋中,像她這麼強的女子,自然是不願意別的人看到她傷心的樣子。
像柏芷蘭這麼強的女子,內心往往是非常脆弱,適合她的男人只有一種,是外柔內剛、大智若愚的男人。
慕雲開並沒有推門而入,而是站在門外,溫言道:“小娘們兒,我在這裡。”
屋中的柏芷蘭聽到了,她正靜靜的坐在床榻上,黑暗中,她的心很沉很沉。
她還是將門開啟了,神態平常,眸色一如既往的清涼,她不需要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她也是可以像男人那樣頂天立地的。
慕雲開笑笑,道:“真好,一個月內,我姐姐和你姐姐都喜結良緣了。”
柏芷蘭走出了屋,到了院中,沒事般的問:“你怎麼在這裡?”
慕雲開歪著腦袋瞧她,抿嘴笑道:“路過而已。”
這時,一名丫鬟進來了,道:“二小姐,老爺讓你去見他。”
柏芷蘭頜首。
慕雲開伸了個懶腰,笑眯眯的道:“我回去了。”
柏芷蘭又是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