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走著瞧!”
正文 二十八、忍氣吞聲
周氏祠堂門口的開闊的空地上擺著一張碩大的香案,案上擺著銅製雲鳳紋三足鼎式香爐、三柱清煙自爐上嫋嫋而起,各式鮮果肉饌擺滿了香案,地上還擺了長龍似的炮仗。周友清、周悛領著十來個家人站在香案前引首翹盼。村人們許久沒見過這樣熱鬧的景像,因此裡三層外三層的站滿人,把周友清他們團團圍住。
“我就說那小丫頭的話信不得,你們偏不信,瞧瞧,這場面還不夠麼!”
“真是的呢,周家老頭兒還真看重這個侄孫啊,擺這麼大的場面接他的牌位,當年老大人也沒這個排場呢!“
“哼,我倒覺著是他們故意做給人看的,老大人怎麼也做過一縣的訓導,官雖不大總是為過官的,當年老大人進祠堂還不是冷清靜悄的,怎麼輪到周恆這小後生,倒有這麼大的場面了!”
“你就是個心思重的,凡事都要顛過來倒過去的想,恆哥兒年紀輕輕的就去了,長輩們多心疼他一些又有甚麼了不得的。”
周友清耳聽得村人們的這些議論,心裡歡喜面上越發擺了焦急的神色,又連連打發家人去察看,嘴上直埋怨道:“怎麼還不來呢!錯過了時辰可怎麼好。”
他這裡話音未落,只見一個家人飛奔來報:“來了,來了。”
眾人引首望去,只見周慎披麻戴孝的捧著兄長的靈位,哀哀而來,後頭跟著華氏父子二人。周友清見了連忙吩咐家人道:“快把炮仗點了。”
家人答應著取過一支香點燃炮仗的引信,不大一會,“噼啪”聲起,登時一隻火老鼠沿著紅色的長龍飛快竄去,所到之處龍身盡化灰燼。
周慎捧著靈位來至祠堂門前,先將靈位置於香案之上,他行過孝子之禮,(此處借用長兄如父的說法,周恆還沒孩子,所以由周慎代為孝子)周悛才將靈位移至墊著紅布的托盤迎進祠堂。周慎又朝著祠堂大門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方才起身。
知盛待周慎行過了禮,躬身上前掏出一個小包袱道:“這裡是八十貫錢,老太爺-----”
不待知盛說完,周友清便推開他道:“這個不急,等會兒我還要去你們屋裡,有話要同你們娘子說。”
正說著,周悛已從祠堂裡出來了,周友清道:“悛哥兒陪我到你恆兄弟家走一趟。”
周悛應了一聲,忙上來扶著周友清朝周恆家而去,知盛同華叔相視一眼,只得抱起周慎跟了上去。
潤娘此時正在屋裡用帕子包了剛煮好的雞子,在秋禾臉上紅腫的地方來回滾動,偶爾手重了些,秋禾便嘶嘶地叫疼,華嬸在旁瞅著,繃著臉訓斥道:“這回你可是知道了,仗著娘子疼你到處要人的強,這回可吃了牙尖嘴利的虧了,看你下回還敢不敢了。”
秋禾聽了訓板著臉咬著牙,淚珠只在眼眶裡打轉,就是不落下來,潤娘聽了很是不悅,道:“嬸子瞧瞧去,阿哥他們回來了麼!”
華嬸也知道潤娘不愛聽這話,卻還是勸道:“娘子也太護著秋禾了,把她縱得一點規矩都沒了,她這般掐尖要強的,以後可怎麼找婆家。”
“我找不找婆家用不著嬸子操心!”秋禾“噌”地站了起來,衝華嬸嚷了一句,便抹著淚跑出去了。
華嬸見她如此,越發著惱了,手指著她去的方向,同潤娘道:“你瞧,你瞧,如今越發連說都說不得她了—---”
“嬸子!”潤娘忍不住搶斷道:“你怎麼就不明白,他們哪裡打的是秋禾,他們那是在打我的嘴巴子呢!”
華嬸不然道:“娘子怎麼這麼說,秋禾不說那句話,誰又會打她!”
“不說!”潤娘冷笑道:“不說,人當你是傻的!八十貫錢呢,若不是知盛、大奎前些時候早起貪黑的在地裡察探,把佃戶們的帳算清楚了,咱們今年收不收得到八十貫錢的地租子還兩說呢。這會倒好,捱了人一嘴巴,還得送上辛苦錢。我就是不心疼錢,也得心疼知盛和大奎吧,那些日子他們哪一天不是三更睡五更起的!”
華嬸見她真動了怒,挪了挪嘴巴不說話了。一時屋子裡沉悶異常常,倒是易嫂子走來稟道:“老太爺同悛大官人來了。”
潤娘皺眉道:“錢我不是讓知盛帶去了麼,他們還來做甚麼。”
華嬸生怕她又得罪了周友清他們,忙勸道:“都鄉里鄉親的,又是本家長輩,他們既登了門,娘子也就把過往的事放開些吧。”
潤娘冷眼掃去,華嬸便住了口,潤娘心裡卻是憋著氣的,那老頭逼迫他們的事也才過去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