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哪裡不要花錢。”
潤娘見她這樣不好再說甚麼,只勸道:“嫂子放寬心些,劉先生不是說了,大哥哥將養個把月就好了。”
孫娘子淚還沒開,一個小丫頭跑來道:“太翁醒了。”
潤娘見她這樣事多也不便久坐,便起身告辭。劉繼濤也跟在她後面一起出來了,因見潤娘出了孫家大門,劉繼濤不由奇道:“你不回去麼?”
潤娘無奈一笑,道:“有家難回呀!”
劉繼濤便笑著邀道:“不然,去我那裡坐坐。”
“好啊!”潤娘正愁沒地方,聽得劉繼濤相邀一口應承了下來:“不過要麻煩無腔去家裡告訴一聲。我總得回來送送喜哥兒呀!”
“無腔。”
劉繼濤只喚了他一聲,他便應聲向周家行去。
“你這童子真是訓練有素啊!”潤娘看著無腔的背影,很是羨慕的讚歎道。
劉繼濤笑了笑,道:“你的秋禾不也一樣。”
潤娘撇了撇嘴,道:“那丫頭不是嘮叨我,就是刻薄我,哪比得上無腔!”她牽著周慎與劉繼濤且行且談,身後拉出三道長長的影子。
三人進了小院,周慎自去逗鴿子玩,劉繼濤便將潤娘讓到正廳坐下,自己進屋拿了那套茶具出來,道:“你不來,這茶我都不捨得吃。”
潤娘掩嘴笑道:“即這麼說,我就把家裡的那些還給你。”
“你呀!”劉繼濤瞥了她一眼,輕責道:“就是喜歡歪曲別人的好意。”
潤娘下巴一揚,哧道:“甚麼好意,那點茶還不知道抵幾頓飯錢呢!”
“你”劉繼濤被她頂得萬分無奈。有些急躁道:“你可知那點子茶葉要多少浮錢麼!”
潤娘見他真有些不高興了,忙笑著耍賴道:“好了,好了,你堂堂一個狀元公,文曲星下凡呢,還跟我一個小婦人計較麼!”
“我說不過你,行了吧!”劉繼濤沒好氣的認了輸,心裡卻覺著這般鬥嘴的日子實在是輕鬆舒適。
“唉…”突地潤娘長嘆一聲。
“好好地,嘆甚麼氣。”劉繼濤斟了杯茶,遞到她面前。
“去年租子收不上來我著急,這會我又在愁東西多了該怎麼辦!孫大哥一個大老爺們,他們湯家還欺負他呢,何況咱們這孤兒寡婦的。偏咱們家的地盡是些山地池塘子,本來我想今年讓他們三個月交一次收成由咱們去賣,然後再跟佃戶們分帳,可如今這條路怕也是走不通啊!”潤娘兩手抱著茶盅,抬眼望著天花板真的有些發愁。
劉繼濤吃著茶,微微笑道:“我看你不像是會被人欺負的!”
“甚麼話!”潤娘橫了他一眼:“我也就是動動嘴,那湯家可是動手!咱們這一家老弱婦孺打得誰呀!”
“你不是有鐵貴、大奎和阿大他們麼!”劉繼濤擺出詫異的樣子望著她道:“尤其是阿大他們,你買他們回來就不是防著有這一日麼!”
“胡說甚麼呢!”潤娘把茶盅子往几子上一擱,叫道:“我是那種人麼!”好吧,她心裡曾經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被人當面揭穿總不能就認了吧。何況她也是當時那一想而已,又沒有真的做過甚麼。
“不是麼?”劉繼濤的笑眼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
潤娘不自在的側側了身子,很沒底氣地道:“當然不是。”
劉繼濤坐正了身子,笑道:“你啊,未免也愁得太早了,這才二月呢!”
“你知道甚麼!”潤娘瞪了他一眼:“再過些日子各式各樣的野菜就出來了,我若不趕緊的讓人去收,由著佃戶自己拿了去買,又不知要昧下多少錢了。可如今我也愁啊,真的收的來賣到哪裡去呢,湯家那般欺負人。就算這一次被咱們佔了上風,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所謂來日方長啊,難道次次都要跟他爭麼!”言畢,潤娘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劉繼濤看愁眉緊鎖的樣子,感覺心裡堵得慌:“不然,你就不要賣給湯家麼”
“不賣給他…”潤娘急聲搶斷,話說到一半,腦中靈光一現,拍手笑道:“是啊,為甚麼非要賣可湯家不可呢!”
“想到辦法了?”劉繼濤看她眉眼中又回覆了生氣勃勃的樣子,不由取笑道。
“承之,信安府有多少家酒肆啊?”潤娘眸光閃閃地望著他,面上全是激動的神色。
劉繼濤聽得那一聲稱呼不由呆愣住了,她第一次喚自己的字,萬沒想到竟是這般的好聽,不,應該說是萬般的貼切,好像她已喚過千遍萬遍。
“喂!”潤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