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曉得他們要談正經事,帶著幾個小的就回屋裡。
“就是賠得多呢”知盛遠不如他二人神情輕鬆,皺著臉道:“若再這樣下去,咱們一個月才說要賠八十貫呢”
巴長霖往榻上一歪,瞅著潤娘道:“女諸葛,此計行不通啊,可還有它策?”
潤娘斜睇著巴長霖:“本來就不是立杆見影的計策…”
“娘子,這賠得也太厲害了,咱們經不住呀”一個月八十貫錢的賠著,知盛著實有些焦急了,畢竟家裡一年也不過才六七百貫的田租進項,買賣再這麼做下去,一點田租還不得全折在這上頭
潤娘剜了知盛一眼:“這點子事就經不住了,天長日久的咱們賠不起,難道一兩個月咱們也賠不起麼再說了,你傻了,八十貫又不是全要咱們賠…”說著她夕陽暈染得分處柔和的眸光,斜斜的向巴長霖瞥去。
“我可不可以退出啊”巴長霖哭喪著臉:“賠錢的買賣我不做成不成啊”
潤娘笑盈盈地注視著他:“本來我還真沒有立杆見影的法子,不過見著了你,我倒想到了個法子,可以讓咱們立馬賺錢”
“甚麼法子”知盛急聲問道。
巴長霖則是全神戒備:“你且說來聽聽”
“你先答應”偏偏潤娘卻逼著他先應承下來。
“你要我答應甚麼?”透過潤娘淡淡淺笑,巴長霖直覺著不是好事。
“你別管,只管答應就是,反正不會買了你”
潤娘不肯說,巴長霖就越發不敢答應:“你不說明白,我是不會應承的。”
“那…”潤娘攤了攤手:“咱們就熬著吧但願大妹子她們的殷勤能挽回咱們的買賣”
知盛看他二人還有心情開玩笑,急得不行:“巴公子,你就先應下吧,娘子還能把你怎麼著呢”
巴長霖乜斜著桃花眼:“天曉得她會想出甚麼損招來,我才不應承她…”他話未說完,阿三領著個小廝進來稟道:“應家娘子到盧大興找公子談事情呢。”
“應家娘子?”巴長霖詢問地看向潤娘:“那是誰?”
潤娘倒是猜著了,卻故意搖頭:“你欠的那些風流債,我怎麼能知道”
這兩個人對買賣毫不在意的態度,知盛看著實在發急:“就是應家娘子搶了咱們的買賣”
“那她找我做啥?買賣都讓她搶去了”
“我的巴相公你就去見見吧”知盛實在是急得不行,拉了巴長霖就往外趕。
“等一等”潤娘叫住巴長霖,又向知盛道:“換件衣衫,咱們一齊去。”
應氏坐在盧大興二樓的雅間裡,几上是已經微涼的茶水,她已經在這裡等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卻還不見巴長霖的身影,她幾乎要相信本家長輩的論調了,悅妍堂於巴長霖而言,不過是閒暇時的消遣。
虧得她在來盧大興前去一趟悅妍堂,殷勤備至的夥計,花樣繁多的脂粉,那可是拉開了架勢,準備好好鬥上一場應氏扶了扶鬢上的金釵,想起先前在悅妍堂被那媳婦巧手一扮,銅鏡裡自己登時添了七八分顏色。有這樣的手藝,偏還對悅妍堂忠心耿耿,不論自己如何勸說她改換門庭,她都不為所動。自己甚至故意貶低悅妍堂,那媳婦卻還是滿面微笑。
應氏不是傻子,只那麼兩盞茶的工夫,便認識到與其和悅妍堂鬥得兩敗俱傷,倒不如聯手合作,偌大的信安府還容不下兩家胭脂鋪麼?
只是這個巴長霖是甚麼意思,故意這麼冷著自己,難道是想獨吞整個信安府若是如此…
應氏略眯了眯細長的眼眸,嘴角勾起抹冷冷的弧度,我應家倒也不怕
“應娘子”
一聲輕暖的低喚,引得應氏隨聲望去,但見一個身著清素襦裙,面容閒淡的年輕婦人自外緩緩行來。
應氏只當巴長霖隨便差了個妾室出來打發自己,倒真是有點惱了,冷聲責問道:“你們家公子呢?”
潤娘略微一愣,便知她弄錯了自己的身份:“我家可沒甚麼公子。”說著將她茶盅裡的茶水倒了,重新斟了盅熱茶奉上:“應嫂子,這茶不燙不冷,喝著正好。”
應氏兀自盯著潤娘,一時間猜不透她的身份。
潤娘在應氏對面落了坐,又給自己斟了盅茶,輕呷了兩口,抬眸嚮應氏笑道:“應嫂子應該知道悅妍堂可不止巴公子一個東家呢”
應氏精明的眸光再次將潤娘一通打量,突然她腦中靈光一現:“你是周家娘子”
應氏自然曉得悅妍堂是巴長霖與周家合夥開的,可是巴長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