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著,忽聽見外頭有響動,估計是魯媽是起身了,果然不大會就
聽她在外頭道:“奎子,你咋就起來了?”一言未了見知盛也在,不由問道“怎麼,你倆個竟聊了一宿麼?”
知盛打著哈欠,伸了伸了腰,道:“可不是聊了一宿麼”
魯媽橫眸剜向自家兒子:“你也是的,再有話說也不好拉他聊一宿,早起他還去鋪子裡呢”她一面說一面催促知盛:“趁著這會天還早,趕緊回去打個盹。”
知盛邊往外去邊故意多打了兩個哈欠:“這一宿沒睡,可真是渾身的不對勁了”說著還給大奎丟了個得意的眼色,大奎避著魯媽,衝知盛握了握拳頭。
魯媽一面收拾杯盤狼藉的炕幾,一面向兒子道:“昨**趕了一天的路,又一晚上沒睡,趁這兒還早你也去睡會吧”
“不用了”大奎抻了抻腰:“我到院子裡活動活動還能鬆快些。”
魯媽知道管不著這兒子,便任他出了屋子,待魯媽收拾了屋子出來,卻見他光著膀子打了桶井水在沖涼,驚得放下托盤,急忙趕上前又打又罵道:“你做病呢,這麼個冷天又大清早的,端著井水往身上倒”
“阿孃,沒事”大奎一隻手就攔下了魯媽:“在軍中咱們都這樣,沖沖人就精神了”
魯媽知道兒子說的是實話,可還是沒好氣的道:“軍中軍中,這是家中,你那些壞習慣別帶回家裡來”
“是是,我再不衝了”
在大奎一再的保證下,魯媽才放過了他,端了托盤往廚裡去,臨走前再三吩咐:“趕緊進去把衣裳穿起來”
大奎進屋穿了衣裳,又在院中打了回了拳,眼見得紅日東昇,便踱到後面角院裡來,見魯媽她們在廚裡忙著,又見缸裡的水不滿,便擰了水桶走到井邊打水。
易氏在廚裡聽得聲音,笑道:“阿二麼,今朝倒是來得早,魯媽媽剛才還就你們再睡到日頭曬屁股來,就…”她一轉身,透過窗戶卻見是大奎,登時噎住了。
魯媽聽她突然收住了話頭,不由也向往瞧去,笑道:“原來是奎小子,你也犯不上這般驚奇麼”
大奎也笑道:“怎麼一二年不見,易嫂子就不認得我了”
易氏這才回過神,丟了手上的東西,就趕了出來:“啥時候回來的呢?我竟一點都不知道”
魯媽笑道:“你昨晚上吃了藥早早就睡了,哪能知道呢”
易氏將大奎一通打量,向魯媽道:“媽媽你是有福氣的,大奎這孩子是越發有小將軍的樣子了。”
別人這般誇獎兒子,魯媽自然是聽得心花怒放,嘴裡卻謙虛道:“就他這樣還小將軍呢,我那裡敢做這樣的夢”
“媽媽這話就不是了”恰好沈氏也過來了,瞅了瞅大奎,上前挽了魯**手道:“昨晚上娘子可是一個勁的跟我誇大奎兄弟,說他用不了兩年就能給媽媽掙個誥命來,到時候她這個做阿姐的也能跟著沾沾光只是到時媽媽千萬別不認娘子了”
她們三人說得熱鬧,大奎卻聽得悽苦,勉強掛著笑臉,走到一邊劈柴。
易、沈二人待要上前去攔,魯媽拉住二人道:“由他做去,你們也別太把他當回事了,憑他在外頭做了多大的官,回到家來該他的事可不能少做了。”
二人聽得魯媽這般說,再則大奎除了穩當了些,倒也沒擺甚麼官架子,因此也都由他去了。
只是阿二、阿三走來見柴也劈了,水缸也灌滿了驚奇不已,又不敢去問,只傻站在院子裡。
沈氏出來見了他倆個,不由訓道:“這會子才來,大奎可幫你們把事都做了”
二人同時啊一聲,站在那裡面面相覷。
正文 一七六、認乾親
一七六、認乾親
雖然周慎的吃穿有易氏操心,可是潤娘每日還是辰時初刻起身,陪著周慎吃過早飯,再送他出門。今日也不例外,只是一回來頂頭就撞見大奎從角院出來。
“聽說昨夜裡你同盛小子聊了一宿?”
潤娘此時身上穿著半舊不新素色襦襖棉裙,頭上隨意地挽著朝天髻,只在鬢邊簪著朵珠花,整個人甚是清爽素淨。大奎剛剛決定收攏的心思,難免又有盪漾起來,站在一邊訥訥的不知如何言語。
潤娘見他這個神情,也有些尷尬,不管怎麼說她總歸是明白大奎的心思的,正想著怎麼叉開話,淑君跑來道:“娘子,今朝要給疙瘩換水麼?”
潤娘這才想起連日來天氣漸冷,兩隻龜已經進入半沉睡的狀態,只因它們都還沒怎麼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