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請娘子吃酒。”
潤娘有些詫異地道“這才甚麼時候,他們怎就搬了”
知芳笑道:“娘子可真是過暈了頭了,眼見的可不就要十月了”
潤娘睜了兩眼,驚詫地望著知芳,突地扶著腦門,笑嘆道:“山中歲月容易過,不知世上已千年啊”
倆人且說且行的進了屋,知芳奉了茶道,笑盈盈地道:“前些日子我陪秀娘子上立大詳布莊裁布料,掌櫃問我年下家裡還做不做衣裳,我私自就應下了,還請娘子千萬別怪罪。”
潤娘倒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倒真是萬事都不上心,可不是該做兩身新衣裳了,上回做還是三四月份的事呢。”
知芳歡喜道:“即娘子這麼說,那我可就叫人上門量尺寸來了”
潤娘點頭道:“咱們倒還晚一晚的不打緊,阿哥同妞兒倒是趕緊著做兩身新衣裳,也好在喜宴上穿。”
“這麼說,娘子的也該捉緊做起來才是,難道那一日兩個小的穿著新衣裳,娘子倒是一身舊服麼”
“罷了,罷了”潤娘連連擺手:“我真穿一身新衣裳去,人家還以為我要同新娘子爭風頭呢”
知芳癟了癟嘴,道:“少美了,就你這樣,穿兩身新衣裳也趕不上人新娘子…”
知芳話音未落,潤娘就扯著她咯吱:“你這張破嘴,我不扯破了你的”
二人在屋裡正笑鬧著,忽聽外頭有人叫道:“…”
正文 一七三、管事娘子
一七三、管事娘子
“芳姐姐,在屋裡麼?”
知芳推開了正屋的窗戶,一歪頭就見鋪裡的一個年輕媳婦,湊在西廂的窗下,一邊向裡探頭一邊高聲問道。
知芳向她招手道:“這裡呢
那媳婦脆聲笑道:“姐姐怎麼到正屋去了”她一進屋見潤娘坐在炕邊,登是斂了聲氣,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潤娘笑著叫她在圈椅上坐了,道:“你們見著我大可不必這般拘緊,左右我也不管事的。”說著指著知芳,向那媳婦小聲道:“你們只別得罪了她,這可是個說一不二的。”
知芳立在邊上橫了潤娘一眼,問那媳婦道:“你這會跑回來做甚麼呢?”
那媳婦趕緊解開手邊的小布包,登時攤了一几子的瓶瓶罐罐:“盛娘子讓我回來問問芳姐姐,看是不是還少甚麼,若芳姐姐瞧著也成,咱們就給耿、陳兩家送去。”
從那媳婦一開口說話,知芳就眸光炯炯地盯視著她,待她說完,知芳已是面沉如水:“你回去告訴盛小子,這個月你的工錢扣二十個錢”
“芳姐姐”那媳婦急了:“我要是做錯了事,姐姐教訓就是了…”
知芳一記冷眼掃去,那媳婦登時噤聲,知芳兩道冰眸直直地釘在她的面上:“我勸你別仗著點小聰明就把人都當傻子,你們盛娘子好說話不計較,我卻睜著兩眼盯著呢”
那媳婦委委屈屈地各潤娘睨了一眼,見她笑臉盈盈地只顧低頭吃茶,待要開口相求當著知芳的面倒還不敢。
知芳見她睨向潤娘,口氣越發重了:“在這裡做甚麼,還不回鋪裡做事去”
那年輕媳婦福了福身,挽著小布包退了出去。待人去遠了,潤娘方道:“你又何必如此認真,看她那年紀也不過才十八九歲,還是個孩子心性呢。躲懶貪玩也是在所難免的,況且又是秋禾應下的,你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
知芳翻了個白眼:“孩子心性娘子可忘了,你今年也才十九呢,還說人家小孩子心性。”
一直以來潤娘都當自己是三十來歲的年紀,因此她才會喚孫氏做嫂子,經知芳這麼一提醒她才想起來,這個身體可不是才得十九歲。
潤娘這麼一震愕的工夫,知芳已接著說道:“不是我要這個惡人,實在是沒法子。秋禾那丫頭日日在鋪裡,跟那些個媳婦混得熟了,倒不好意思放不下臉來說甚麼。那些個媳婦在鋪裡呆得久了,本就不如先前那般拘緊,秋禾又是個好說話的,可不就瞅著機會就躲懶。譬如剛才,禾丫頭在鋪裡做了那麼久,該備甚麼東西送去她還能不曉得,何必巴巴的跑回來問過我多半那媳婦自已攬了差事,跑這一趟也好在街面上逛逛”
雖然這只是件小事,可是情況真要像知芳說的那樣,長此以往,不要說做大了估計現有的都要保不住。因此潤娘也端正了神色道:“靠人管,管得一時管不得一世,終要靠規矩管人才是”
“可是咱們的規矩也不小了”知芳蹙眉道:“說起來也沒幾家比著咱們規矩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