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下,立時擺起了笑臉道:“耿夫人今朝怎麼得空走得來呢。”
耿氏指著潤娘主僕倆個笑道:“瞧瞧這一個個的,可見的是不歡迎我來了,見著我來都稀奇,說起來平日裡我來得也不少呀”
知芳斜插著在圈椅上坐了,道:“今朝不是那麼大的雪麼”
耿氏剜了眼潤娘道:“還說呢,你家娘子今年也不請咱們賞花吃酒了。”
潤娘聞言一愕,舊事陡地兜上心頭,雖強自撐著笑臉,面上終究有些淡淡的了。心裡算著日子,巴長霖走了兩月有餘,卻是一點訊息都沒有,先前的篤定到現在已然開始有些發虛潤娘垂了頭,唇邊瀉出一絲苦笑,不過是從秋天到冬天,便開始不相信了麼
知芳乜斜著眼往潤娘面上一掃,便知她想起了舊年的光景,也是這個時候,那時院裡紅梅開得極盛。巴長霖三天兩頭的往這裡跑,雪落得大了,他便帶著妞兒堆雪人打雪仗,可如今…
知芳在心底微微一笑,這兩個還真是心有靈犀啊,她按下心裡的好笑,向耿氏道:“瞧耿夫人說的,今年這天夫人又不是不知道,這才剛冷起呢。院子裡那些紅梅都還是花骨朵呢,再說了那紅梅花也要映著白雪才精神不是夫人即這麼怨怪咱們娘子,我就做主替娘子先約下了”
“罷了罷了”耿氏趕忙擺手道:“孫家那邊老太爺的身子看著也就這幾日了,咱們家裡也忙亂著要起身,實在是不得空”
知芳身子一直,故意沉了臉報怨道:“原來夫人也就是嘴上那麼一說呢…”
耿氏趕著就道:“可不是這麼說的呢,若得空我倒願天天的過來呢”
耿氏話音才落,阿三鑽進暖簾,低聲說道:“貴娘子,老掌櫃…”
不等他說完,知芳就喝斷道:“瞎眼的東西,沒見著有客人麼”
阿三抬眸飛快掠了一眼,趕忙就退了出去。
耿氏見他們也忙,便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了。”
潤娘、知芳忙起身道:“吃了晌午飯再回吧”
耿氏笑道:“咱們之間還講這些虛禮做甚麼,若是年下得空我再請你們”
潤娘他其實也就隨口一留,尤其是潤娘被耿氏的話一招,整個人都蔫蔫的打不起精神來因此聽得耿氏這麼說,便起身送了她出了門。
直待耿家的車子去遠了,潤娘兀自站在門邊,微蹙著眉頭凝望著遠方,嘴裡喃喃問道:“芳姐姐,你說他會回來麼?”
知芳暗暗地好笑道:“回來不回來,我可不大清楚,娘子不如去問問老掌櫃的。”
潤娘只當知芳取笑自己,啐了一口,便往裡院裡行去,剛踩上二門的檻,斜刺裡就鑽出個人影
正文 一七九、五十封信的掛念
一七九、五十封信的掛念
潤娘驚了下站住腳細看,原來卻是盧大興的連掌櫃。
“娘子安好。”連掌櫃帶著個小隨從極認真地給潤娘做揖唱喏。
潤娘伸手扶起他,強堆起笑問道:“連叔怎麼來了?莫不是盛小子給你們的那份錢算錯了,你替你東家上門討債來了?”
連掌櫃五十出頭的年紀,沉沉穩穩的大半輩子,先是遇上巴長霖那個看著很不著調的東家,這一二年來同知盛打交道,他那脾性倒是很合心意。
偏偏潤娘卻又跟巴長霖一般的,他每每在心裡嘆道,這兩個人還真是天生的一對此時嘴上卻是恭恭敬敬地道:“東家從京裡給娘子捎了些東西來,這會都堆在門房那裡。”
潤娘聽巴長霖有東西捎來,心情登時多雲轉晴,臉上的笑都透著甜:
“連叔你也是,只叫小廝們送來就是,你又何必跑一趟呢”
連掌櫃正要開口,知芳囑咐了阿大他們把東西抬進屋裡,搶先取笑道:“怕是連叔替他們東家到咱們這裡蹭飯來了”
連掌櫃抖了抖花白的鬍鬚,很正經的回道:“這回東家捎來的東西都精細,我怕小廝們毛糙,倘或磕碰了倒枉費了東家的一番心意。”
潤娘瞅了瞅他那張極肅正的臉,掩嘴笑了笑,見阿大他們並盧大興的幾個小廝抬著幾隻箱子進去,問連掌櫃道:“你們東家從京裡都捎了些甚
麼呀,怎麼這麼幾大箱子”
“吃的、用的、穿的,戴的,玩的,各色新奇玩藝”
知芳瞥著潤孃的小臉上喜氣盈腮,湊到她耳邊笑道:“巴公子還真是個細心的人,送點東西也送的甚麼都不拉”
潤娘卻斜著眼道:“也不知道早些送來,咱們也能省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