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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耿氏甚是得意的繼續描述那場盛大的婚禮:“公主大婚,紅妝從宮門一直襬到了公主府,數都數不清十六匹棗紅馬拉著座小屋子似的花車在京城繞了個圈,公主身著禮服,端端莊莊地坐在車上,頭上頂著鳳冠也不罩紅蓋頭,那神情樣貌渾似觀裡玄女娘娘。花車後頭還跟著九九八十一抬大箱,全是聖上給公主陪嫁到得晚間御街上煙花炫爛,從入夜一直放到子時才歇”

耿氏樁樁件件數來,眉眼間得意的炫耀,好像那是女兒的婚禮。孫、陳二人卻完全沒聽在耳裡,四隻眼睛只管向潤娘瞥去,她的面上倒依舊淡淡的笑著,這多少讓她二人放心了些。

然而事實上,潤孃的一顆心已揪得生疼生疼,曾經她以為自己和他會有一場簡單而幸福的婚禮,可如今他的婚禮是盛大到叫普天下人豔羨,偏偏新娘不是自己多麼狗血的劇情,愛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自己。

“婚禮盛大些也沒甚麼,畢竟人家是公主。倒是那位駙馬爺,騎著高高大大的俊馬,行在隊伍的最前頭…”耿玉箸話未說完小臉蛋已是緋紅一片,後面的話也就不難猜了。

潤孃的微笑在聽到“駙馬爺”三個字時再也裝不下去,心口驀地一痛,抓牌的手微不可見的停頓下。

孫、陳二人互動了個眼神,正想要把話叉開,耿玉箸接著又道:“我在京裡時聽人說,公主和駙馬極恩愛的公主往寶光寺替老王爺,王妃上香,駙馬是次次陪同,且還替公主畫十幾幅行樂圖,京城裡人人都說公主與駙馬是郎才女貌…”

恩愛?原來他還會畫畫,男人多才多藝,討好女人的手段才可以推陳出新麼自己不也被他那柄檀香扇哄得以為可以一生一世麼

“我身子有些不適,先行告退”最終潤娘沒能忍住,推倒牌站起身叫了淑君就往外去,再呆下去,她不能保證自己還能管住淚水。

潤孃的異狀叫耿氏吃了一驚,連忙跟了上去,見她面上一片慘白,當下疾聲問道:“好好的,臉色怎麼這難看?我叫人去請大夫吧”

“不用了,想是這些日子太過勞神,癸水又沒幹淨,回去歇歇就好的。”潤娘一面說一急向外行去,聲音已帶了些微的哽咽。

文秀、孫氏緊跟其後,皆關切道:“真不用請大夫麼”

潤娘強笑著擺手道:“不用,不用”她已不敢再多說甚麼,怕人聽出語調中的哽咽。

孫、陳二人知道她心病,倒也不多問,只送她上車便是。待得車簾放下,潤娘登時如虛脫如受驚的小龜般,蜷縮著身子不住的發抖,伸出手緊緊地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眼淚依舊洶湧而出。

以為自己忘記了,以為自己不曾受傷,以為自己無所謂,到頭來只是聽到他的訊息,便渾身都疼痛了起來。忘記他到底還要多少時間

稍有些顛簸的騾車載著哭到聲哽氣堵的潤娘,穿行在陽光明媚的街道

上,可惜車廂裡厚厚的暖簾擋去了大半的陽光,只剩下冰冷。

“巴公子走好”

騾車在門前停下,知芳恰送了巴長霖出來,頂頭便見淑君扶著潤娘下車。

巴長霖見潤娘兩眼微紅,粉光融滑的,不由微蹙了眉尖湊上前關切道:“好好的你怎麼哭了?”

巴長霖一問,知芳也湊過來細瞧,潤娘哭得一路,這會倒心情但平靜了些,側了身道:“誰哭了,不過是沙子迷了眼,揉了一會。”

知芳接著潤娘邊向裡去,邊問道:“娘子怎麼這會就回來了?”

淑君在旁回道:“娘子突地身子有些不適,在耿家時臉白的嚇人呢”

知芳一聽,忙叫了阿大:“趕緊請大夫…”

“芳姐姐”潤娘趕緊攔下來:“我沒事的,這會不是好好的麼”

知芳半信半疑地瞅著潤孃的面龐,雖有些青灰之色,神情間也有些萎靡,與其說是病倒不如說是受了委屈,可是明明是耿家請了赴宴,除了孫娘子與秀娘子又沒有旁人,誰還能給她氣受。

當下她也不便多問,扶著潤娘進了內堂,端了熱茶上來,悄悄地叫了淑君出來詢問。

巴長霖一直冷眼旁觀,待得屋裡無人時,方涼涼地開口問道:“是誰在你面前說了承之的事?”

潤娘端茶盅的手輕輕一晃,低首垂眉,故作不解道:“你說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有些些不適罷了。”

巴長霖灼灼的目光一直盯著她,面上漸漸顯出心疼的神情:“承認你心裡還有他就這麼難麼”

“我心裡誰也沒有”潤娘陡然立起,眸中燃著兩叢火焰,盯視著巴長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