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亮的。”
潤娘邊說邊使著秋禾細細地把花洗淨,放到鋪了細布的矮几上,拿布將花瓣一片片地抹乾。待花都洗淨抹開後,潤娘將花都倒入瓦缽,然後又往裡頭倒茶油,直至油浸過花朵,然後將油缽擱在小炭爐上燒,她還不時的用長柄的木勺子摁一摁,攪一攪。
旁邊眾人看得甚是納悶:“娘子,你這是在做胭脂?”
潤娘也不理他們,只道:“你們瞧著就是了”
熬得一個多時辰後,那油倒是開始變紅,可眾人依舊不知這紅油要如何用來做胭脂。
潤娘是個沒耐性的,先前磨米粉純粹是一時興趣,這會讓她一直守在這裡熬油她可坐不住,於是她將這事交給了秋禾,自己領著妞兒回房玩去了。
巴長霖跟在後頭,猶自問道:“你確定能用紅梅做出胭脂來?”
潤娘左右瞧了瞧,見知芳他們都不在,方低聲道:“我也不確定呢,試試罷了。”
“試—”巴長霖無語了,不確定的事這女人也能說得那麼篤定:“那萬一做不成呢?”
潤娘還不以為然地道:“不成,不成再用你說的蘇方木不遲啊”掃到巴長霖面上驚愕,潤娘好心地給他解惑道:“雖說那蘇方木便宜,可總還是要錢吧,咱們自家園裡種的梅花,做得成省了一筆錢,做不成咱們也不虧甚麼,為甚麼不試呢”
“但你那熬油的法子…”巴長霖還是覺著她這個奇怪的做法很不靠譜。
“好了,好了,你有置疑的我時間,倒不如去外頭給找些蓖麻子蠟之類的東西回來”
前世的化妝品裡可是時常能見到植物蠟的身影,不過潤娘就只知道蓖麻子蠟這一種,也不曉得這大周有沒有。
“蓖麻子蠟?”巴長霖桃花眼輕挑,問道:“那是甚麼?”
潤娘心裡嗑噔一下,連巴長霖都沒聽過,難道這個世界沒有這種東西?可是不能啊真要是沒有的話,那面油膏子他們是怎麼做出來的?
“具體是甚麼我也不大清楚,總之是像蠟一樣的東西,是從草木上得來的,你呀到處打聽打聽看哪裡有得買。”潤娘被他問得有些詞窮,她畢竟只是曉得個名稱而已。
巴長霖誤會了潤娘語氣中的不耐,以為她是瞧不起自己,陡然起身,昂首忿聲道:“你等著,我一定能尋得來我還不信這世上有我尋不到的東西”
說罷拂袖而去,倒把潤娘看得一愣一愣,嘀咕:“這人又抽甚麼瘋啊”
其後的日巴長霖忙著尋蠟極少登門,倒是孫氏同文秀來過兩趟,潤娘逮著機會趕緊請教她們眉筆的做法。於是西跨院裡就呈現出這樣的景像,秋禾在一旁熬著紅梅油,潤娘在邊上守瓦銱子,銱子裡有淺淺的水,還燃著卷浸過麻油的燈心,而瓦銱子上頭還覆著個小盞。燒得一會潤娘便將小盞取下,換過一個。知芳則將換下的小盞用竹片細刮一片,她旁邊的小碗已盛了薄薄一層菸灰。
不過潤娘實在太沒耐性了,做了不過一個多時辰,便伸著懶腰再一瞧碗底那層薄菸灰,不由叫了起來:“天啊,這要盛滿那一碗,得燒到猴年馬月去呀”
秋禾守著油缽,目不稍斜地道:“誰讓你那麼麻煩,你就一直讓它燒著就是了,燒了時候久了煙自然就多了”
潤娘瞅著那器皿眨了眨眼,突然拍了自己一腦門,罵道:“真笨”次日她又弄了個來,同時燒起兩卷燈心,又叫阿三坐在邊上搓燈心,然後便將這些事都丟給了知芳。
而此時江米已泡得差不多了,潤娘哪裡還願意再次去一遍遍地磨米漿,索性一起交給了知芳去管。登時間西跨院裡有熬油的、燒墨的、磨米粉的,儼然成了間手工做坊。
米漿磨好的那一天,巴長霖得意揚揚地登門了,進了內堂將一個木匣子丟給了潤娘:“甚麼蓖麻子蠟叫我好找,原來就是米糠蠟罷了。”
潤娘正在教妞兒、淑君唸書。聞言拿起開啟一看,居然是褐色的,乍眼很有點像曬過了頭的鹹肉。雖然潤娘不知道米糠蠟是啥子東西,然聽巴長霖的語氣應該跟蓖麻子蠟差不多吧,就不曉得這個蠟化個了會不會顏色。
潤娘是個行動派,行不行的試過了就知道,當下把木匣子“啪”地全上:“油也熬得差不多了,咱們現在開始做胭脂”說著人已往西跨院去了。
莫說是巴長霖,就是個兩個小丫頭也好奇的跟在後頭,想想看看她到如何用紅梅熬的油做胭脂。
經過十來日的熬製,那一缽子油都已經紅得發黑了,潤娘取過個乾淨的小缽子擱在炭爐上,先倒了些許茶油再敲了點米糠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