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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覺得也許得到什麼樣的成就怎樣被尊重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麼什麼最重要?

我用一生來完成芬妮的心願。

這個世界依舊晦澀,只是溫恩的面容在蕭巖的眼睛裡有著不一樣的顏色。

蕭巖慢慢地再度融入溫恩的生活。他們明明沒有住在一起,可總讓人感覺他們的生活是緊密相連的,悄無聲息影響著彼此。直到蕭巖在事業上再度受到了打擊,他的實驗資料被新來的主管抄襲。對方殘忍地告訴他,沒有人會相信他。蕭巖失去了幾年來努力的一切,他在瓢潑大雨中獨自行,而溫恩不發一言淋著雨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一起感冒了,兩人坐在沙發前,抱著溫熱的茶杯。

溫恩說,記不記得我們在學校的研究室裡,我不小心毀掉了即將上交的研究報告,差一點沒有哭出來。你對我說,重來一遍吧,你還有的是時間。

蕭巖點了點頭。他重啟了另一個專案,日夜不停的努力,溫恩是他唯一探討研究資料的物件。

經過兩年多的努力,蕭巖的成果被各大學術雜誌刊登,成為業內突破性的進展。蕭巖不斷出席各個研討會,曾經抄襲他資料的主管被調離,而蕭巖代替了他的位置,成為整個公司裡唯一的亞裔高管。

而就在這個時候,溫恩卻罹患癌症。

在那個寂靜的病房裡,蕭巖帶著一大束勿忘我來看望溫恩。沒有刻意的煽情,兩人之間的對話一如往常。

“嘿蕭巖我忽然想起當年你到醫院來看望芬妮的時候對我說了一段中文那是什麼意思?”

蕭巖的眉心一陣聳動,他低頭看見的是溫恩手指上與芬妮的結婚戒指,最終還是緩緩開口,“我想你幸福。”

一段悠長的目光,一聲輕輕的嘆息。

宋霜身旁的海倫側了側臉,髮絲遮住了她的臉龐。

當劇中溫恩在蕭巖平緩的讀報聲中閉上眼睛安寧地離開這個世界時,蕭巖只是握緊了溫恩的手,顫抖著聲音將那片文章讀完。洋洋灑灑的午後日光錯落有致,蕭巖垂下頭的瞬間,影院中的觀眾被眼淚淹沒。

蕭巖成為了喬安娜的養父,如同溫恩將高中老師作為一生的事業,蕭巖也將喬安娜的成長當做終生成就。

當這個女孩即將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步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她笑著,宛如當年的溫恩。

“我的父親曾經提起你對他說過一段中文,可是他由始至終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能告訴我嗎?”

蕭巖淡淡地點了點頭,“我對你的父親說,我把我的心都給了你,我不知道怎樣給你更多。”

蕭巖鬢角的白髮緩緩恢復光澤,眼中的淡然被當年的風華逆轉,時光似乎回到那一日他和他站在醫院的走廊裡。

初為人父的溫恩興奮地對即將進入職場的蕭巖說:“該把你的長褂留給我作為紀念,說不定我穿著你的長褂也能獲得成功!”

“我把我的心都給了你,我不知道怎樣給你更多。”

有什麼東西在思維深處湧動,那些被忽略被遺忘的瞬間鋪天蓋地,它們普通,它們是人生中路過的風景,它們甚至早已佈滿塵埃。

喬安娜捧著花束用幸福而堅定的目光向前走去。

她說:

“這世上有些人放棄了功成名就的夢想。”

溫恩帶著平和的笑容站在講臺前孜孜不倦,而臺下是一群打著瞌睡的高中生。

“有些人為了證明自己不斷在泥濘中跌倒。”

在實驗室中備受排擠所有努力成果被竊取的蕭巖走在將世界都模糊的雨水之中。

“還有人將愛他所愛作為終生事業。”

因為抄襲而被同學鄙視被老師責罵的喬安娜孤單地站在牆角,而一個挺拔的身影來到她的身邊牢牢抓住她的手。

“所有這一切都會過去,所有這一切都在那裡。”

喬安娜的身後,是蕭巖深沉如海的目光。

當悠揚的音樂聲響起,電影散場,宋霜與海倫仍舊坐在原位。

宋霜將一張紙巾遞給海倫,海倫接了過去。

“不要以為我落淚了,它就是無可挑剔的好電影。女人都是容易被打動的。”

海倫擦乾眼淚,臉上沒有了任何表情。

“我知道。”

“也不要幻想我會為它寫任何讚美的話。”

“除非它值得被讚美。”

“你真的被我寵壞了,宋霜。”

“因為我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