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女性的第一件大事,她居然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覺得下體出血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褲子弄髒了,就脫下來換一條,直到把所有的褲子都換完了,這血還沒止住,她就越發驚慌了。這就是她為什麼會跟謝元淼說的緣故,還以為自己是得了什麼重病了。
自從那次流血事件之後,惠嫻不好意思了許久,這麼糗的事居然去問二哥,真是太丟人了,不過還好是問二哥,不然要羞死去。
謝元焱也有十一歲了,還在上小學。因為謝元淼和妹妹都不在家,就一直把他放在外婆家照看,一個學期給外婆五百塊錢生活費,雖然不多,但也是在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內了。外婆本來是不要這筆錢的,但是謝元淼堅持給,只有給了錢,舅舅舅媽他們才不會說閒話,弟弟在那邊才不會受白眼。
跟謝元淼和謝惠嫻不一樣,謝元焱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但是他的心思完全不放在學習上,當初謝元淼在家讀初三的時候,晚上逼著弟弟學習,他的成績就很有起色。現在謝元淼鞭長莫及,外公外婆帶外孫子,隔了一代,他們就捨不得嚴厲對待,尤其又是個沒媽沒爸的孩子。
謝元焱在外婆家就像是被放養的羊,到處撒蹄子找樂子去了,學習就維持箇中等水平,他一直記得二哥說的話,讀書,就是要會算能看,最主要是要會琢磨,會思考。他尤其愛動手拆裝東西,外公的一臺老收音機,本來已經壞了,被他拆拆裝裝,不知道怎麼弄的,居然能發聲了。以前謝元淼給他的那個小直升機,早就壞了不能飛了,他拿來拆掉,搗鼓搗鼓,居然又能飛了,送給小表弟玩去了。
外公外婆都挺喜歡這個小外孫,雖然有些調皮,但是也很體貼懂事,就算是在外面跟人打了架回來,身上即便有淤青和劃傷,衣服也從來沒有被撕破過。據說他每次跟人打架,都是脫了衣服去打的,衣服不能撕破了,這都是二哥花錢買的,賺錢不容易。
他也會想法子賺小錢,上下學路上會習慣性地撿些塑膠紙、礦泉水瓶、牙膏皮之類的廢品,收起來放在外婆家後頭的一個蛇皮袋裡。等收破爛的人來了,再賣給人家,換個幾毛一塊的,用一個玻璃罐頭瓶子裝起來,鎖在外公的一個抽屜裡,鑰匙還自己拿著。
鎮上開了一家貝殼工藝品加工廠,聽說可以去領貨回家加工。暑假的時候,謝元焱就喊了姐姐一起去廠子裡去領貨做,人家覺得他小,做不來這種事,但是元焱的手巧,他當場就給人依葫蘆畫瓢做了一個,精緻程度不亞於那些熟練工人,老闆當場就同意了。做一個貝殼風鈴,加工費是五毛一個,交點押金就可以領一部分回去,損失了得賠償。
高一那個暑假,謝元焱不再纏著跟二哥去廣州進貨,安安心心做起了家庭代工,自己賺錢去了。一個暑假下來,姐弟倆居然也賺了三四百塊,這還是貨源不那麼充足的情況下賺到的,這對元焱來說,是他挖到的人生第一桶金。謝元淼大大表揚了一下弟弟妹妹,買了個大西瓜回來慶祝。
很多人常常覺得生活平淡如死水,過得毫無滋味,其實對很多不幸中的人來說,那種平淡如水的生活卻是最大的幸福,許多人想求,卻求而不得。謝元淼的私心裡,也希望這生活就這麼平淡平靜下去,他們安安穩穩長大,快快樂樂生活,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高二這年春天,天氣特別反常,雨水很少,乾旱從去年秋天一直延續到今年春天,就連雨水節氣都沒下過雨,天氣預報每天都在提醒著森林防火等級,提醒大家注意防火。大家都眼巴巴地瞅著老天,等著降雨。
星期三的早晨,謝元淼在教室上英語早自習,小舅黃佔華突然來學校找他,帶來一個噩耗,家裡酒窖失火,引起了大火,房子被燒塌了,房梁砸到了元焱,受傷了。謝元淼如同聽到晴天霹靂,瞬間腦子嗡地一聲響,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就站不穩了,他下意識地抓住黃佔華的胳膊:“小舅,你說什麼?我弟呢?”
黃佔華滿面都是塵灰色,臉上還有黑色的炭灰沒有擦去,他雙眼赤紅,顯然忙了一整宿。他大力吸了一下鼻子:“阿焱在縣人民醫院搶救。”
謝元淼眼淚完全控制不住往外飆,身體也控制不住地發抖,說話的時候牙齒都互相磕碰了:“我弟弟到底怎麼了,他傷哪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到了要搶救的地步。
黃佔華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暫時還知道情況怎麼樣,一直昏迷不醒。”
謝元淼拔腿就往樓下跑,遇上他的英語老師,他擦了一把眼淚說:“戴老師,幫我和班主任請個假,我弟弟出事了,我要去醫院。”然後毫不停留繼續往前衝。黃佔華只得趕